“先生說的是，這是匹野馬，還需肖先生這樣的名師收服。”燕王撚著短須開心大笑。
“那王爺可別心疼，小王爺跟著我學藝，恐怕要吃此苦頭。”肖征明與燕王雖是初識，但都是豁達之人，一見如故，說話也豪不遮掩。
“不吃苦中苦，難為人上人。華成有幾分聰明，若不狠狠磨煉一番，將來這燕京如何敢交到他手上，這可是中原的門戶，關係萬萬人的性命呀。”燕王歎息。
“小生定不負王爺重托。”肖征明鄭重地行禮，他肯來做燕王西席，說到底也是佩服燕王在亂世之中，守定燕京，擋住北方匈奴進兵中原，所以，中原王朝雖然更迭的快，傷的都是朝堂命官，於百姓，到傷害不多。
燕王滿意地點點頭，拱手告辭。肖征明也不進竹林，轉身回了秋荷居，落落早在等他吃飯，見到他跑過來：“爹爹，您怎麼才回來？”
肖征明抱起女兒：“爹爹的學生淘氣，我多教他一會兒。”
落落撅起小嘴：“既然淘氣，那爹爹就不教他好了，落落聽話，爹爹教女兒可好？”
肖征明大笑：“爹爹當然要教落落，不過，越是淘氣的學生，教起來越有意思。”
落落幫肖征明擺好碗筷，坐下和爹爹一起用飯，屋內溫暖如春，父慈女孝，笑語盈盈。
華成在竹林上坐了一會兒，又冷又餓，衣服破了多處，頭發散亂，臉上有幾道淺痕，嘴唇黝黑，說不出的淒慘。十一和十六站在旁邊，腿疼腹空直想擠出兩滴眼淚下來，勸小王爺趕緊認輸，省得在這竹林中忍饑受凍。
華成眼睛睜開，終下決心：既然找不到肖征明，自己就不找了。自己也不認輸，悄悄回王府睡覺，讓肖征明在竹林中守上一夜好了。心中有了主意，他起身向外就走。找不到肖征明，出竹林對於華成還不是難事，他心記極好，竹林小道上又做有記號，隻一柱香的時間，他就轉出竹林，帶著十一十六悄悄回王府去了。
在屋中剛吃過飯，正教落落畫竹子的肖征明聽到門人的稟報，微微點了點頭，手都沒有停，在竹下畫了一隻小雞，落落拍手喜道：“爹爹，這隻小雞畫的好有趣。”
在廳堂中焦急等待的燕王妃看到兒子嚇了一跳，若不是旁邊的丫鬟扶住就要跌倒：“成兒，你這是怎麼了？是誰打你了不成？”
華成本想偷偷溜回自己院子的，沒想到剛進王府就遇到母親，他極機變：“母親，誰敢打孩兒，我故意畫成這樣，準備出城私訪，母親，你看可使得？”
“你這孩子，你要出城私訪，裝成什麼樣子不好？幹嘛裝成乞丐，怪嚇人的。快回屋洗洗，哎呀，怎麼身上都有味道了？”王妃是心思單純之人，並未多想，隻催華成快去洗漱。
燕王拿一本書也踱出屋子看兒子，見華成發亂衣破嘴黑，一時沒忍住差點笑出來，忙咳嗽兩聲壓下笑意：“成兒，讀書可辛苦？”
華成見爹爹出來立刻站直身體，大氣也不敢出：“還好，也不甚辛苦。”
燕王點頭：“這就好，如果肖先生才疏，便換個師傅也無妨。”
華成更是緊張，終覺得老爹話裏有話，他小心應答：“肖先生才學很好，兒子會好好跟著他讀書的。”
燕王又點頭，親自扶了王妃：“王妃，成兒大了，愛讀書了，以後咱們可以少操些心了。”
兩人回了屋子，燕王妃還回頭看了華成好幾眼，華成站在院裏，看爹娘進了屋子才一溜煙跑回了自己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