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說,“向丫頭,你是個好姑娘,性子好,脾氣好,孝順,做事懂分寸,會忍讓,現在這個社會,像你這樣的好孫媳婦,就是打著燈籠,都難找。”

隻能任自己淚如雨下。

向晚慢慢走過去,不敢抬手擦眼淚,她看到江睿轉頭看她的時候,心裡一沉,原來他也跟她一樣,這個時候,隻會流淚。

江睿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江家有兩寶,幸福的味道是誰家也比不上的。。

“打電話叫醫生,叫醫生。”老太太急急吩咐。

江睿剛要啟口,江來源便把一份牛皮紙的大信封遞到江睿的麵前,聲音沒有波瀾:“打開看看。”

老爺子顫顫的呼著氣,顫顫的,氣息在抖,全身都在抖,“你們好啊,一起合著夥的騙我們兩把老骨頭。”

老爺子招呼著向晚到他的頭邊,向晚在江睿身邊跪下,哽咽道,“爺爺,對不起。”一聲對不起,包含了太多,可是她卻無從說起。隻是話落便垂下了頭。

他挨過一棍子,知道爺爺是下了狠力,她怎麼會受得了?他一把推開她,厲聲訓斥道:“叫你站到一邊去!你跑過來幹什麼?!”

向晚覺得此時的淚已經不是淚,那是血,一滴滴從她的身體裡流出來,流得得她的體能消耗到如此之快,快要虛脫,那種無力,那種茫然幾乎讓她快要死去,又有一種堅強讓她支撐,告訴她不能倒,她還年輕。

“向丫頭,當初寧默那丫頭說江家欺負你,你親情單薄,我們這些兒孫滿堂的人是大惡霸,那個時候,是爺爺對不起你,爺爺給你道歉。”

“查你?”老爺子冷笑一聲,此時的笑容卻顯得尤為蒼老,似乎一下子又老了許多:“查你?我是太相信你,你是我的嫡孫,我萬事相信你。去醫院查不孕的是向丫頭,怎麼?你以為我去魯正那裡查嗎?我沒有想過去查你,我萬分相信你,可是這玩意是別人扔到江家來的,向丫的檢查報告我是去她第一次檢查的醫院調出來的。江睿啊江睿,你太讓我失望了。”

頭有些炸了,抬頭,“爺爺,您查我?”

江睿心也很痛,卻也很急,爺爺說的話再明白不過,他不敢抗議,更不敢反駁,此時,他才想起,那時候他設計生病欺騙家裡,家裡這些人該是有多麼心痛,一如他此刻的心情。

可此時是高峰期,再怎麼讓,堵住的地方,是不可能讓得通的。

看著江睿,彎著背,握著爺爺的手,合在下頜,一遍一遍輕輕的說,爺爺,我錯了。

她也理解為什麼她的不孕和江睿的不育之間在二老知道真相後的反差,她理解,感情是一回事,血濃於水是另一回事。

她不怨,也沒什麼好怨。

“爺爺。”江睿又在沙發邊上跪下,“爺爺,我錯了,不該騙您。”

老爺子說到此處,又開始低喘,老太太在外廳裡焦急的問江來源,怎麼醫生還不來,軍區的車不是可以讓其他車讓行的嗎?

向晚頹然一斜,歪坐在地上,目光也開始空洞,她知道江睿挨打會是因為她,可是沒有想到會這麼快,他們離開江家才幾個小時而已,這麼快,為什麼會這麼快?

“你們,你們,是想氣死我,想氣死我。也好,也好,我死了,你們清靜,清靜。”老頭子的聲音越來越喘,越喘越急,聲音卻越來越弱,這個年紀弄成這番樣子著實把人嚇得不輕。

她更希望。

可是那些誓言猶在耳畔。

江睿把老爺子打橫一抱,心中無比酸痛,爺爺真真是老了,他抱著他,竟是如此輕鬆,是不是真有那樣的說法,人老了,骨頭就空了,沒有重量了,越空,越老,到時候都跟細蜂窩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