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是夙葉瑾打來的電話,夙希柔的表情變的複雜起來,過了好久,她才長歎了一口氣:“葉瑾都說什麼了?”
“她說她快要死了,所以來一個電話告訴我們一聲,她還說下輩子不要成為我的女兒。”廖淑珍哭了起來,那是心痛的時候產生的悲鳴。
如今在網上流傳了一部,這部的名字叫紫藤花開。故事裏邊從頭到尾的講訴了夙葉瑾成為妓女的故事。可以說,夙葉瑾的一生幾乎都寫在了這部中。
看了以後,所有人都變得同情夙葉瑾起來,就連經常會遇到廖淑珍的人都會用怪異的眼光看著廖淑珍。畢竟,虎毒不食子,夙雄的做法在中國人的眼中還是很下作的。還有就是,當年夙葉瑾之所以成為妓女的原因也成為了所有人同情夙葉瑾的籌碼。
“我的三個女兒個個都十分漂亮十分能幹。大女兒學習很好,大學畢業後進入高中當老師,二女兒是一個畫家。三女兒,三女兒也過的很好。她現在在北京工作。”以前廖淑珍每次跟人介紹起自己的家人都會很自豪的這麼說。而現在,所有人都把她和夙雄比作逼良為娼的狠毒父母。
“你怎麼光著腳從床上下來了。”雷歐從外麵走了進來,他的聲音中帶著些許憤怒和斥責。
一件暖暖的大衣披在了夙葉瑾的身上,雷歐蹲下身,為夙葉瑾穿上了拖鞋。
“真美,下雪了。你說,這白雪是否真的能夠洗滌靈魂?”夙葉瑾癡迷的望著窗外,她現在變的越發詩情畫意起來。不知道為什麼,自從她寫了那個以後,整個人都像變了個樣子一般。
雷歐站在夙葉瑾的身後,他隻是默默的站著,沒有說一句話。
“雷歐,現在是幾月了?”夙葉瑾轉過身,看向雷歐的眼神中充滿了迷離。
“四月初了。”雷歐的聲音中充滿了溫柔,聽上去猶如春風般柔和。
“四月了,已經到春天了啊。”夙葉瑾微微的笑了笑。她一直在等待,等待著紫藤花開的日子,而如今,紫藤花終於要開了。
夙葉瑾轉過頭,她的眼睛看向雷歐的臉,雷歐的眼睛中充滿了深情。
“謝謝你,雷歐,謝謝你陪了我這麼久。我想去看看紫藤,你帶我去花房吧。”夙葉瑾如今的身體變得更加虛弱,就連多說幾句話都會變得有氣無力。
雷歐把夙葉瑾扶到輪椅上,他推著輪椅,默不作聲的向前走去。
花房是雷歐專門為了夙葉瑾準備的,這裏的一切都和夙葉瑾曾經和他說過的那個夢境一樣。夙葉瑾知道,為了準備這裏雷歐費了不少心思。
“葉瑾,小雷天最近每天都喊著要見你。”
“是他也知道我快要不行了嗎?”夙葉瑾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
“別這麼說,你這麼堅強,這麼長時間都挺過來了。”雷歐長歎了一口氣。
“雷歐,我知道我自己的身體。聽說,最近的生意遇到了一些麻煩?”夙葉瑾從輪椅上站了起來,不過她沒有站住,便又坐了下去。
“別亂動。”雷歐扶住她,聽著夙葉瑾大口的喘著氣,雷歐小心的拍了拍她的後背。
“沒事兒了,沒事兒了。沒想到我現在都站不起來了。”夙葉瑾自嘲的一笑說道。
“葉瑾,別這麼逞強。”雷歐的聲音帶了些責怪。夙葉瑾隻好服從他的安排。
“葉瑾,你知道嗎?他現在在瘋狂的想找到你。”沉默了好一會,雷歐長歎了一口氣說道。
“為什麼?”夙葉瑾不知道自己的身上還有那裏是天閻澈留戀的,自己如今已經快要離開了,難道他是想再最後見上自己一麵,或者是要看自己是怎麼死的?
“他說他還愛你。”
“愛我?”夙葉瑾沉默了起來,過了一會兒,她伸出手抓向身前不遠處的一朵紫藤花。
“雷歐你看,它就快要開了。”
夙葉瑾的手指剛剛碰到紫藤花,她便感覺自己的眼前一片黑暗,她仿佛看到了季溪羽,也看到了夙紫苑。
季溪羽正在衝著她微笑,而夙紫苑則是用惡毒的眼神看著她。
“葉瑾。”耳畔傳來了雷歐悲痛的聲音,那聲音撕心裂肺。
夙葉瑾想張開嘴安慰雷歐,卻發現自己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醫院中的擔架床上,護士和醫生推著夙葉瑾向急救室跑去。在急救室的外麵,雷歐焦急的等待著。就在這個時候,天閻澈和冷澤川焦急的走了過來。
“葉瑾她在裏邊?”天閻澈看向雷歐質問道。
過了好久,雷歐點了點頭。天閻澈想要衝進手術室,卻被冷澤川拉住了手臂。
“我要再見她一麵,就見她一麵。夙葉瑾,你連這個機會都不留給我嗎?”眼淚一滴滴的順著天閻澈的眼角流了下來。
雷歐長歎了一口氣,他轉過身,向外麵走去。
天閻澈是雷歐叫來的,他知道,夙葉瑾不會想見天閻澈,不過夙葉瑾死去以後,天閻澈還是能夠見上她一麵的,畢竟,他們曾經是夫妻。
手術室的燈是銀白色的,它似乎能把人照出四個影子。夙葉瑾掙紮的睜開眼睛,在她麵前都是明晃晃的手術刀。
那個聲音傳進了她的耳朵裏,或許是回光返照,她聽的很清楚。
“不,上帝,請不要讓我死,讓我再見天閻澈一麵吧。”夙葉瑾在心中呼喚著,不過她的眼睛卻不爭氣的再也沒有睜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