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握著身子糾結了半天,看到顧清和麻利的動作,終於硬著頭皮求救:“那個,我不會弄。”
顧清和笑笑,上前幫他綁緊了繩索。
兩人一前一後走著,長樂真沒看出顧清和有這麼好的體力,明明身材和自己差不了多少。
沼澤沒有長樂想象的那麼難走,倒是要爬一座山比較艱難,他們是繞路所以沒在忘川的光線範圍內,眼前基本就是一片黑,唯一的小燈掛在顧清和的繩頭上,身後的長樂完全是靠摸索著往上爬。
雙手上有細小的口子刺刺的疼,長樂咬牙沒出聲,他想換個手抓繩子結果一個不留神右腳踩了空,連帶著顧清和滾下了近10M的一段坡。
顧清和的鐵鍬鑿進山縫裏,回頭看長樂的情況:“快!找個平衡點踩住!”
長樂出了一頭的汗,左腳刮了半天才站穩在一塊突出的山壁上,他呼出一口氣,衝上麵的顧清和點點頭:“行了。”
顧清和又等了一會兒才繼續往上攀,可憐長樂左腳剛換右腳就差點沒疼暈過去,顧清和感覺後麵突然的重力就知道不對了,勉強攀到山頂顧清和將小燈提到近前才看清長樂一張慘白的臉。
下山是顧清和背著走的,長樂很是不好意思,倒是顧清和依舊溫和的笑著:“你和知足……我也當你是我半個兒子,而且這麼多年你那麼照顧他,我要和你說聲謝謝。”
長樂趴在他背上,看見顧清和後頸的白發忍不住輕輕的問道:“你們那麼多年不來見他,不會想他麼?”
顧清和愣了愣,突然轉頭衝他狡黠的眨了眨眼:“你怎麼知道我們和他很多年沒見了?我們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要把知足送走,可也沒說不見他呀,你忘了知足他的能力了?”
長樂顯然沒有明白過來,呆呆的張大了嘴。
顧清和已經背他到了忘川的石灘上,將人輕輕的放下,他揉了揉長樂的頭:“我們呀,已經享受過天倫之樂了。”
白露微曦,長樂焦急的看著忘川的河水一浪一浪的往前推,他咬著嘴唇控製著不住的微微顫唞:“是這裏麼?你確定知足要回來就從這裏回來?”
顧清和很肯定的點點頭,勉強想露一個安撫意味的笑容可惜沒成功,他解釋說:“他是從忘川走的,那麼肯定就是從忘川回來,你應該記得他幾次穿梭時間的時候都有什麼?水,是不是?對知足來說,水,就是他運用能力的媒介,能把他召回的也是對他來說最重要的東西。”
頓了頓,顧清和有些苦惱的看著長樂:“我試著下水找過,也呼喚過,可是沒用,所以我想,也許隻有你,才能讓他回來。”
“你要相信自己,你對他來說,你比什麼都重要。”
長樂眯著眼看到曙光,終於坐不住,一瘸一拐的往水裏走過去,顧清和跑上來拉他,剛要碰到就發現長樂僵直了脊背呆立在原地。
顧清和越過他的肩膀看見了漂浮在忘川河流上一條藏青色的牛仔褲。
那是顧知足離開時最後一天穿的。
長樂抱著褲子一動不動的坐在原地,顧清和甚至以為他睡著了,他試著把麵包和水遞過去,長樂隻是搖頭,然後過了一會兒又會接過去慢慢的一口口的吃掉。
“幾點了?”長樂嘴裏塞著麵包含混的問。
“10點了,你一個白天和下午都守在這裏沒睡過覺,不困麼。”顧清和看著他清白的臉和黑眼圈皺了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