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憶雪奇怪的看著安偌軒,說道:“先生,你怎麼又哭了啊?”
安偌軒伸出手去抹了一把臉,冰涼的水澤在他的臉頰上肆意流淌開來,他笑著說:“這次,我是真的哭了。莫姑娘,你好,我是安偌軒。這是我的名片,以後有事情,歡迎你隨時來找我。”
藍憶雪詫異的看著安偌軒遞來的名片,驚呼道:“原來你就是那個商業霸主安偌軒?我知道你的事情哎,你真的好厲害。”
安偌軒無可否認的挑了挑眉梢,雖然自己隻不過是在幾件大事請上麵做出抉擇,但是最近許多報紙都在宣傳他的事跡,這些沒有見過市麵的女孩子自然會想象這個鑽石王老五的厲害了。
“這會兒你該相信,我會幫助你了吧?”安偌軒笑笑,說道,“這麼晚了,是跟你的朋友一起出來的嗎?”
藍憶雪矜持的笑道:“我的朋友在那邊,我在等她們一起回學校。”
安偌軒仔細打量了一下藍憶雪,說:“你還是一個學生啊?是大學生嗎?看你的樣子,你到二十歲了嗎?”
藍憶雪裝作生氣的說道:“我都已經是大四的學生了。明天是我的生日,本人正式二十三歲了!”
安偌軒怔了怔,說道:“你明天生日?”
記憶深處,一個女孩子笑著對他說,明天是我二十一歲的生日,你要送我點什麼呀?
藍憶雪的笑容漸漸與那個女孩的笑容重合,說道:“我的朋友在叫我,我要走了,認識你很高興。再見了!”
似乎是情景再現著,記憶裏的女孩哭著從他身邊跑開,這讓他的心間驀然一驚,伸出的手試圖抓住那抹暈開的影子,卻在現實中拉住了一個女孩的手。冰冰涼的手指頭讓他的心倏然悸動了一下。
“藍憶雪!”
安偌軒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會叫出這個名字,下意識的呼喚衝破了理智的重重束縛,然而怎樣也喚不回遠在天邊的那個女孩子的心了。
藍憶雪轉臉將安偌軒看著,說:“安先生,我姓莫。”
安偌軒扯動著嘴角撐起一絲苦澀的笑容,說道:“莫姑娘,你是什麼學校的學生啊?明天我去看你,行嗎?”
藍憶雪臉色緋紅的看著安偌軒,說道:“那你來S大找我吧,我在英語係。那,我先走了。再見。”
安偌軒揮手跟藍憶雪告別著,目送著那抹紅色跟記憶裏藍憶雪決絕離去的背影慢慢重合著,然後在現實中淚流滿麵,痛苦欲絕。
藍憶雪,外麵的天空有這裏的藍嗎?還是那裏有你不想離開的人,所以你才會在那裏一待就是兩年的時間?藍憶雪,你是會像我這樣想你,還是你根本就忘記了我?
安偌軒開著自己的跑車回到公司附近的公寓門口,銀質的鑰匙在他的手指尖輕巧的打開了一扇銀色的門,撲麵而來的香水味道是藍憶雪還在時候所用的牌子,隨手而放置的圍裙依舊還放在藍憶雪習慣放置的方位上。安偌軒帶著幾分酒醉的氣息站在鏡子前麵,冰冷的水在他的臉上恣意流淌著,分不清哪裏是淚水,哪裏隻是水而已。
是不是所有愛戀中的人都會是這個樣子?就算那個人不在身邊了,就算那個人留下的氣味都可能會成為折磨他的刀子,他依舊放不下,依舊還在用傷痛提醒著自己,不要忘記,不要試圖忘記那段愛情?他這算是自虐,還是隻是尋求著心安?
安偌軒也懶得提起精神梳洗,合著衣服就往床上躺了上去,本就昏昏沉沉的意識在觸及到枕頭的時候,模糊的腦海裏倏然闖進了藍憶雪的聲音。
又不洗洗就睡啊?你這樣很臭哎!起來,快點起來啦!
安偌軒突然衝床上坐了起來,狂躁的在房間裏發著瘋。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那麼的喜歡藍憶雪,似乎現在的自己就連忘記她都是不可能的了。他想見到她,全身上下都散發著他想見著她的衝動,那麼的想,每一個細胞都在想。他想聽聽她的聲音。
快速的在床頭上的電話撥下她的電話,記得熟稔的電話號碼每次都會在撥第十一個號碼的時候讓理智占據自己的悸動,然而這一次,他就是想聽聽她的聲音,即便隻是一個喂也是好的。
電話很快就通了。安偌軒隻覺得心髒似乎要跳出來了似的,這在他的身上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情,即便是在談最大的一筆買賣的時候,他都沒有像是現在這個樣子。他聽到那聲“嘟”後麵的一聲“喂”之後便開始後悔,他後悔為什麼理智這回沒有像是以前那樣跳出來阻止他,他後悔就這樣輕易的繳械投降,後悔就這樣輕鬆的敗在了記憶的陰謀裏。
安偌軒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或者什麼也不說,隻是靜靜的聽著那聲“喂”,知道現在的她還安好,知道現在的她不再那麼的悲傷,便好了。什麼都不需要做,隻是聽著她的聲音,隻要能聽見她的聲音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