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的逝去,永遠看不開,我無法讓那名黑袍就這樣銷毀親長大人,已經隻剩下屍體了,難道就不能讓我留下嗎?我已經失去所有的族人!

緊緊地抱著親長大人,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那名黑袍嘆了口氣,他的手上召出火焰。

溫熱的水珠從眼眶中流下,但我甚至無法叫他不要靠近我們。

六百年前,我隻能眼睜睜看著親長大人上戰場然後戰死,在黑暗種族殺入部落時我也隻能被月彌將軍帶著逃走,我甚至無法和自己的族人並肩作戰。

現在我擁有力量了,為什麼我連一具屍體都搶保不住?

為什麼我弱得隻有自己一人就什麼也做不了!

「!」強勁的劍氣朝我們的方向劃來,而且不隻一道,那力道和鋒利程度跟我們的完全不是一個等級,就算是我也感覺得出來那力量甚至超過審判和羅蘭。

就是黑袍也被那些劍氣逼開,而且攻擊的人氣勢很強悍,他還沒有走到我們身旁,強勁的氣勢連黑袍都被壓矮一截,然後微微抬起頭的我注意到,那些劍氣帶著我很熟悉的聖光。

沉穩的腳步聲走到我身後,我沒有回過頭,不知道為什麼我完全不覺得來的人是敵人,但那名麵對著我也正對著來人的黑袍卻露出詫異的神色。

『給我擦乾你的眼淚,然後站起來!我可不記得自己教過麵對絕望時隻會哭泣的學生,我親手養大、讓我驕傲的格裏西亞是個在痛苦的黑暗中都能點亮光芒、堅強地挺直背,然後筆直前進的聖騎士!』

我的身體僵住了。

在我身後的人,他所使用的語言並非守世界的任何一種語言,但對我來說卻是何等熟悉,他的聲音也讓我無比懷念。

『……老師!?』我緩緩地回過頭去,出現在我眼前的青年有著與我相同的髮色和瞳色,一雙犀利、幹練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

『……』那個不知道為什麼出現在這裡的老師卻沒再對我說半句話,隻是用著無比威嚴的神色瞪著我,沒錯,他看著我的眼神已經近乎瞪了。

於是我擦乾淚水,然後站起身。

我的夥伴都還在奮戰著,我在這裡哭什麼啊我!

『這樣才對。』老師冷哼了一聲,然後他把眼神轉到附近的艾崔斯特身上。

「……」艾崔斯特也注意到這邊的情況,隻見他看著老師的眼神似乎流露出一抹懷念,但接著,他帶著淡然的笑意繼續轉過頭和鬼族廝殺。

『你現在想怎麼做?』老師忽然問道。

『我得去幫其他人。』我堅定地說,『老師可以幫我保護這個人嗎?』雖然不曉得老師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但我注意到老師的衣衫完整、毫髮未損,我相信史上最強的太陽騎士對付周遭的鬼族綽綽有餘。

『那是你父親?』老師挑眉。

『……是。』雖然親長不等於父親,不過我不想在這裡解釋天使族的性別問題。

『好吧!反正那些鬼族的目標似乎是他,待在這裡似乎會有沙包自己送上門來。』我那好戰的老師一如既往地喜歡找架打。

等等……他剛才說「鬼族」!?

『老師你知道他們是什麼?』照理說,老師應該會把他們認成不死生物。

『哼!這幾百年都不知道殺多少了。』在我用著不解的目光看著他時,老師毫無耐心地喝道,『你還在這裡囉嗦個什麼勁!還不快去把他們滅掉!』

『是!學生這就去!』

★第一百四十章★

拉開弓箭卻不曉得該射向何處,他看見他的騎士之首在哭泣,即使相距一段距離,他也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對方身上的傷勢很重,心上的傷卻更加嚴重。

他到底該怎麼辦?

所有的事情好似都攪在一起了,他們明明隻是想好好過這一生而已,命運為什麼那麼不公平?

高空中比申鬼王手下七大高手的狂火貴族傑爾斯正在俯視著他們。

狂火貴族傑爾斯和深水貴族瀨琳一樣,他們都是不死係的鬼族,不管怎麼打都會再生,他很聰明地沒有和奴勒麗他們正麵交鋒,天上的鬼族好似無窮無盡。

他的箭到底該射向何方?

他的身邊環繞著眾多鬼族,可是這種下階鬼族隻是免洗部隊,就算殺盡他們也無法改變現況。

視線再度不由自主地轉向總是帶領他們前進的聖殿之首,他好希望對方可以告訴他該怎麼做,但他們的領導者卻抱著已故的天使族長哭泣著。

他忽然討厭起那名黑袍討厭起公會,為什麼要這樣逼迫他們的光芒?

可是他卻也知道,黑袍沒錯、公會也沒錯,這隻是戰爭的殘酷而已。

視線好像有點模糊,可是他依舊舉著弓。

『冷靜下來,我的學生,別用顫唞的雙手射箭!我教過你,你的心必須先穩如翠木,然後你才能穩住手中的弓!艾爾梅瑞,擦乾淚水!別讓它遮住你身為弓箭手的眼,而後你就會看見你真正的目標!』溫暖的掌心按住他手上的弓,沉穩的嗓音將他的注意力都拉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