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環阿珠疑惑地對視了一眼,皆搖頭道:“沒聽著。”
傅箐細細注意二人表情,知道她們沒有說謊,點了點頭:“可能是我睡糊塗了吧。”她複又換了個話頭,“前些時日,我可曾見過信王?”
阿環這會兒有些急了,急急將手搭在傅箐玉腕上:“小姐,您怎麼了?前半月信王來府上迷了路,還是您給他指的路呀?您最近老記不住事兒,阿環且稟了夫人去,找個大夫來府上瞧瞧吧?”
傅箐伸手揉了揉太陽穴:“沒什麼大毛病,就是這幾日睡不好,記不清是夢還是真事兒了。不用興師動眾的,你再給我說說就好。”
“那日,信王上我們相府來與老爺議事,不知為何與帶路的小廝走丟了,竟走到裏院來了。被小姐瞧見了,您讓我去前頭再找小廝來與信王帶路。”
“我怎會認得信王?”
“事後我也問您呀,小姐還笑我傻。您說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信王與信王妃伉儷情深的愛情故事,他右手拇指上那枚翡翠扳指,是信王妃請專人挑上好的翡翠製成的。那翡翠,原是信王妃從一胡人舊識那兒得來的,故生得特別。信王妃派人去取製成的扳指時,還被小賊搶了去。民間都在傳,說信王為了那枚小小的扳指,派人追捕賊人幾十裏,追到後直接將賊人當場斬首了。”
傅箐表麵平靜,內心卻是大驚不已。小說中隻說到裴桓命人抓住了這小偷,小偷的下場隻草草帶過,並沒有提到斬首這一事。
她眉間蹙作一團,裴桓這人設崩得不是一丁點兒啊。
她昨晚不是沒有想到,其實還有個下作的辦法,就是嫁給裴桓做小。正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可聽阿環這麼一說,她覺得還是狗命要緊。男主光環已是如此強大,再來個女主光環,到最後隻怕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但她同時也稍稍放下心來,聽這意思,傅卿與裴桓相識應當不過半月之久。且照昨晚裴桓對傅卿的態度,傅卿應當還沒有完全成為裴桓的掌中之物。
趁這水還沒有完全攪濁前,盡早逃離便是。
……
傅箐用過飯後,便迫不及待地要去見傅白氏。
在原先那個世界,她和傅媽媽緣分淺。傅箐高三時成績一直不錯,高考考上了省會城市裏最好的大學。學校雖離家隻有幾個小時的車程,可傅箐節省慣了,傅媽媽也不願意她多花錢在路費上,一學期到頭,她隻有在寒暑假的時候才回家。傅箐也是後來聽傅媽媽的工友說才知道,傅媽媽有段時間做工經常覺得胃疼。但誰都沒當回事,隻以為是傅媽媽自己吃飯時間不規律害的。忍了個把月,胃疼越來越嚴重,有時半夜疼醒甚至會在床上打滾。工友看她一天比一天難看,強架著她上縣裏的醫院做了個檢查。縣裏的醫生看了片子後,讓她馬上去市裏省裏的大醫院看病。
農村人小痛小病都習慣了,誰那麼嬌氣。可一聽說要去大醫院檢查,傅媽媽和工友都嚇軟了腿。最後查出來竟是胃癌晚期。農村人本以為是電視劇裏才有的病,竟生生把傅媽媽從傅箐身邊帶走了。
一直以來,傅箐最恨的,就是自己為了省那麼幾個錢,半年都不著一次家。現在成了傅卿,她要把之前欠下的時間都補回來。
“卿兒?娘正想去看你呢,你好些了嗎?”
“好多了。”傅箐撒嬌似的挽上傅白氏,親近地同她說著話。
傅白氏訝然地瞥了一眼搭在自己臂上的手。自己兩個女兒裏,二姑娘傅玉和自己更為親近。傅卿雖也是自己所出,但因是嫡長女,自己免不了對她嚴格。傅卿性子也比較溫吞,少見她有如此親昵的動作。傅白氏又轉念一想,傅卿興許是因快出嫁了,舍不得自己,才有這般小女兒的動作。思至此,不禁有些傷懷,卻不願再讓傅卿消沉了,便笑罵道:“昨兒為何哭成那樣?一點兒沒有相府大姑娘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