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桓淡笑拿起麵前的酒杯,“叮——”一聲,疏離應過:“多謝清樂郡主。”
李璟漣頹然一笑。
傅箐這才放下心來,看樣子,李璟漣似是徹底死心了,在與過去道別呢。
期間,傅箐又被李璟漣拉著喝了好幾杯。許是這民間的酒烈而上頭,幾杯下肚,傅箐隻覺得頭漲漲地發昏。
見她醉態盡顯,裴晏於她耳邊耳語幾句,隻說讓她先上去歇息,自己還需在這兒守著李璟漣。傅箐不疑有他,意識混沌地和眾人道了別,由阿珠扶著上樓了。
……
睡了半宿,意識模糊間,又被以前那種熟悉的黏膩感惹醒。
迷瞪睜眼,正有人輕輕舔舐著她的耳垂。
傅箐一下子酒醒了。她隻道是裴晏酒後亂性,正想出聲提醒。
那人見她恢複了意識,緩緩抬首。黑夜中來人的五官實則看不太真切。
隻是那雙如蛇般在夜裏發著光的雙眸,讓她一下子認清了他。
第30章
裴桓!?
自己莫不是在做夢?
裴桓一言不發,隻玩味地品著傅箐的表情,從錯愕不解,到憤恨怨念,再到絕望。臨了,才悶笑出聲,低低的嗓音蕩在黑夜中,竟還帶著幾分暢意。
“你怎麼會……”
“我怎麼會在這裏?”
“太子呢?”
“那是你的夫君,你不守著,卻來問我,我又如何得知?”裴桓抓來傅箐的發絲於手中把玩,問話時,特意咬重了“夫君”二字,頗為諷刺。
傅箐氣極,用力推開裴桓,要翻身下床找人。還沒挨著地,竟雙腿一軟,若不是裴桓眼疾手快扶過,隻會就勢跪坐在地上。
裴桓輕笑一聲,像提小雞一般將她捉回床上。
再度欺身上前。隻不過這回,他鬆了手上力氣,如無賴般,將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在傅箐身上。
男人身上的溫度灼熱,傳到了傅箐身上,驚起異樣的戰栗。因跟裴晏同床,好歹並不是真正的夫妻,傅箐習慣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現下看來,倒是能在關鍵時候派上用場。
裴桓身上的酒香濃烈異常,可低語時,吐在傅箐麵上的氣息中卻不摻一點酒味。
聯想一下自己早前的反應,傅箐便明白了。
她恨得牙癢癢:“你在酒裏放了什麼?”
裴桓冷不丁抬首,悠悠看了傅箐一眼,再探下頭去,就著她鎖骨處重重咬了一口。
傅箐吃痛,即使隔著布料,她還是能感受到,那濕熱的東西在自己的肌膚上流連了片刻。
雞皮疙瘩驟起。
“我就算什麼都不做,卿兒還是會怪到本王頭上來。我該慶幸,卿兒是時時刻刻念著我呢,還是好笑,笑你——”
說話間,裴桓伸了手,攏了傅箐雙目。
傅箐下意識閉緊了眼。下一瞬,溫熱氣息盡數噴在耳側。
“你這雙杏眼,生得再好看,也隻不過是個擺設罷了。”
他這次可沒使壞。早先,在李璟漣一反常態慶賀,為眾人殷切添酒之時,他就留了個心眼。不知清樂郡主這回安的是什麼心,他佯裝灌酒,實則都潑到了自己衣裳上。所幸他今日著了一身玄黑常服,深深水漬也不甚明顯。待傅箐走後,他假意不勝酒力趴在桌上,實則是眯著眼觀察餘下二人。李璟漣見他終是倒下,麵上大喜,要過來扶他。纖手堪堪觸及,身子卻不知怎的癱軟了下去。靜坐在一旁的裴晏麵色不改,起身將李璟漣帶走了。
看來是這清樂郡主下藥在前,太子殿下掉包在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