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箐倒是主動開了口。

“裴桓,你知道,竹字頭底下做個青色的青,是什麼字嗎?”

還不等裴桓回應,傅箐便替他回答了。

她笑靨如花。

“是箐啊。”

第34章

“你在胡言亂語說些什麼?”

“我要走了。”傅箐說著,要掙開裴桓的桎梏。

裴桓麵色鐵青,箍住傅箐腰身的那隻手愈發使勁。

傅箐吃痛蹙眉,這天殺的裴桓不知使了多大的力。感覺隻下一瞬,自己的腰就會被他堪堪折斷。

“你做什麼!”

“這墓碑上究竟刻的是何字?”他似是慢慢收回了情緒,語氣中的慍怒漸漸斂了些,眉間的溝壑卻依然不減。

傅卿發現了南風夫人實則也是穿越來的事實,一下子過於激動,失了智,差點要將馬甲給抖落了。可腰間傳來的痛感卻是讓她漸漸清醒了。

裴桓這會兒將手掐在自己腰側,下一瞬,便能把手掐在自己脖頸處。南風夫人穿越這一事,還有諸多疑點;還有那朱二姑娘,多半也是穿越來的。她現在的處境,就好比是剛剛尋得一張尋寶圖,還未開始探路,這其後還不知還會有多少曲曲繞繞,萬不可自亂陣腳。

她漸漸穩下心緒來與裴桓周旋。

“你堂堂一個信王都看不明白,我又怎麼會看得懂?”

“傅卿!”

“信王殿下非是不信我,我又能有什麼辦法?”

“你不說,自然會有人說。”裴桓冷笑一聲,“屠肉朱戶也住在東城城郊。”

傅箐眉頭都不曾皺一下:“你即刻啟程,尚能在天黑之前尋得朱戶。”

就算他找到朱二姑娘又能如何?最多就是問來這碑上刻的是何字而已,與她傅箐又有何幹?若僅憑幾句話,就把帽子給扣實了,那她這太子妃,傅誌明那丞相豈不都是白白當的?

裴桓被噎了一瞬,吃癟說不出話來。

“信王殿下還不快去?”

裴桓那股邪勁又上來了,他淡淡一笑道:“你真當我沒有辦法治你?”

傅箐嘴角提起譏誚弧度,剛想說點什麼,卻見裴桓微微俯下`身,伸出右臂要環住她的大腿。傅箐下意識要往後跳幾步,卻已然來不及。

轉瞬天旋地轉兩眼一黑。再反應過來時,她已經像提麻袋,攔腰被裴桓抗在了肩頭。

傅箐的頭登時朝下,一瞬間,她隻感覺渾身的血液都在往腦袋裏湧。她忍不住驚叫出聲,手腳揮舞得厲害。

裴桓卻一點兒都不受影響,悠悠提起左手,在傅箐的臀上不輕不重拍了一下。

她感覺腦中似有一根弦“嗡——”地一聲,斷了。

……

於林子外候著的車夫,聽得林子裏傳來一聲聲尖利叫罵聲,趕忙從車駕上跳下一探究竟。

方才從他車上下來的夫人,此時卻被一陌生男子駕在了肩頭。男子悠悠一瞥,顯是看見了他。前一瞬嘴角還噙著笑,後一秒眼底卻似是結了萬年的寒冰。

隻一眼,就讓車夫伸回了欲向前探的足。

“若是膽敢說出去一個字,我絕不輕饒。”

男子淡淡開口。這話,似是從靜謐的林子裏輕飄飄地蕩了過來,卻在車夫耳邊炸起千雷。

他欲哭無淚,身子抖地跟糠篩似的。來之前,刺史府上的人警告他,說這是府上的貴客,若是有出了差池,不僅他的小命不保,甚至連刺史府也得跟著遭殃;可麵前這位爺,怎麼看都不似是尋常人的樣子,隻怕他一句話,自己這腦袋也得搬家。他真的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才會碰上這檔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