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嵢州?

不知這吉娘口中的嵢州是不是她所知道的那個嵢州。

近些日子,她一直在派人暗中尋一個名喚徐知雨之人。

在原書中,徐知雨雖隻是個助攻炮灰,卻是將裴桓成功推上皇位的第一功臣。他本隻是個正五品下的朝議大夫,因被奸人排擠,被遷敘至嵢州做了個正四品下的清閑刺史。看似升官,實則貶謫。

而羌人進攻嵢州之時,兩軍作戰,徐知雨不幸被羌人所擄。羌人本想養著這漢人做奸細,故徐知雨對其內部情況可謂是了如指掌。裴桓算是撿漏了一個大寶貝,憑著徐知雨得來的消息,巧用反間計,羌人竟被節節擊潰;漢軍士氣大漲,連著收複了幾個城池。

裴桓率兵大獲全勝,待回到京中,無人不敬;而這徐知雨,雖在被俘期間被羌人挑斷了筋骨,裴桓將其接其回京並重用之,終是成為一代名相。

傅箐派人去尋這徐知雨,就是要想方設法不讓徐知雨與裴桓相見。更好的情況,便是讓裴晏照原書中的副本再打一遍,徹底取代裴桓的位置。

傅箐本還為此憂愁,裴晏才剛剛在女人身上栽了跟頭,她若是硬勸他西征,他定不會如她的意。現下看來,還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怪不得人人都說,夢想還是要有的,萬一實現了呢?

……

裴晏的親信符白,此間正守在崇文殿門前,遠遠望見傅箐身影,還頗有些驚訝。

於他的印象中,王妃似乎未曾主動來尋過殿下。

他迎上前,喊了一聲“王妃”,聲音不大不小,卻正好能叫殿內人聽見。

“殿下可是在殿內?”

“正是,殿下在與信王殿下議事。”

打擾了。

傅箐尷尬一笑,轉身便要走,想著晚間再來尋裴晏也不遲。

卻聽得殿內一聲低吟:“進來”。

傅箐踏進屋內,登時便有兩道目光膠著在她身上。

“你來作甚?”

“我聽聞殿下下朝了。”

裴桓端起桌上茶杯呷了一口,翡翠扳指和瓷器輕輕碰撞,發出鐺鐺聲響。

“素來聽聞大哥和大嫂的感情甚好,今日一見,還真讓人歆羨。”

裴晏似笑非笑:“讓三弟見笑了。”

傅箐心下了然,想來彼時二人的對話也不甚愉快。她突然心生惡意,轉頭對上裴桓的眼神,莞爾一笑:“傅卿鬥膽一問,若三殿下無事,可否將我家殿下留與我?”

“放肆!怎能如此同信王說話?”裴晏雖是這麼說,卻起身快步走至傅箐身邊,攬過她纖腰。這樣一來,他們夫妻二人倒是站在了一道,“快向三弟賠不是!”

傅箐特意往裴晏身上貼近了些,盈盈笑道:“傅卿在此給信王殿下賠個不是,不過,想必蓉兒也定是在府上盼著殿下回去,殿下回到府上,還煩請替我向她問個好。”

裴桓悠悠放下茶杯,方才道:“我饒是再沒眼力也能看出,若此時再不走,隻怕大嫂要記恨我。”

“傅箐不敢。”

可她眼底透出的情緒卻是怎麼都掩不住的,況且她也沒想掩飾。

“殿下。”清豐見自家主子從崇文殿中踱步而出,忙迎上前。

待近了裴桓的身,清豐這才覺察出不一般的戾氣。

裴桓今日著了絳紫朝服,貴氣盡顯,隻眉目中流轉而出的煞氣,也愈加濃烈了幾分。他鳳眸微眯,眼周通紅,嘴邊帶著陰惻惻的笑,左手覆上右手拇指上的翡翠扳指,有一下沒一下地轉著。

自是有一股低氣壓籠罩著他。

清豐明白,裴桓這是動怒了。主子和奕王素來不和,但表麵上的功夫還是會做全的。尚未走出東宮,他便動了氣,這倒是少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