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戰封爵不信他的話?
鄭先生抹了把圓溜溜的腦門上滲出的冷汗。
“爵少,再給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騙你,我真的就隻知道這麼多,慕宛白雖然隻是慕家的旁係,但她深得慕家老太太喜歡……”
慕宛白?
戰封爵饒有興味地咬著這三個字,扭頭看向寧惜:“你沒告訴她,救你的人是我?”
寧惜被他看得心裏直發毛,心道慕宛白肯定要遭殃了。
“我這人吃軟不吃硬,她想知道我就偏不告訴她。”
戰封爵眸子微沉,閃過嗜血的暗芒,良久之後,才冷冷落下一句:“你放心,這件事因我而起,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沒關係,你救過我好幾次,我偶爾被你連累一下也沒關係。”
戰封爵一下子黑下臉。
“……”她會不會說話?
……
寧惜原本以為戰封爵隻是照顧她一小會,等她醒來,就會離開。
可是鄭先生都已經走了,戰封爵卻還沒有走。
她朝他擠眼,暗示他可以走了。
豈料,戰封爵不僅沒有要離開的意圖,反而還主動將她隔壁的床鋪收拾出來,擺明是要住下來啊!
“爵少,我看您工作挺忙的,幹脆找個護士陪著我就好了。”
戰封爵拿來幹淨的被子鋪在床上,霸道的語氣不容置喙。
“戰宸夜臨走前讓我在這裏守著你,否則他就絕食。”
“……”寧惜汗顏。
小夜夜看上去不像會耍脾氣的小孩子啊。
寧惜眼珠轉了一圈:“那要不你先走吧?下次我見到他,就說你在這裏守了我一夜,不會戳穿的。”
“你喜歡撒謊,可我沒這個習慣。”戰封爵換鞋的動作一頓,攫住寧惜:“還是說,答應別人的事你向來都喜歡半途而廢?”
“我隻是擔心你不習慣住在病房,既然你覺得無所謂,那我也沒話說。”寧惜悶頭倒在床上休息,撩高被子遮住臉頰,隻露出一個漆黑的發頂在空氣中……
戰封爵順勢在隔壁空蕩的病床上休息。
定好了鬧鍾,會提醒他輸液瓶需要更換的時間。
兩人就這麼安靜地躺在一間病房內,說起來這應該是寧惜這四年來單獨和一個男人同房而眠,她以為自己會睡不著,但實際上她身體太虛,很快就有了睡意。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戰封爵煞氣太重,她竟睡得很安穩……
再醒來,是被尿意憋醒的。
掛鍾的指針指向淩晨四點半。
寧惜發現自己的輸液瓶剛換了一瓶,還是滿滿的。
她下意識朝著隔壁病床的男人看了眼。
這是一間高級VIP病房,病床原本很寬敞,可戰封爵健碩的身軀躺上去,似乎都有些逼仄,給人一種他的身子像瑟縮著的錯覺。
她躡手躡腳掀開被子下床……
明明沒什麼動靜,可戰封爵鷹隼般的眸刹那間睜開,那眼底的清明哪裏有半分剛睡醒的朦朧?
他看向寧惜,語氣淡淡的,沒什麼喜怒。
“你做什麼?”
寧惜剛打算拎輸液瓶的動作停下,尷尬地紅了臉,指了指洗手間方向。
“我……我想去下洗手間,吵醒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