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是真的無能為力。
一旁的楊醫生跟著解釋:“夫人當初受到的創傷實在太嚴重了,已經變成了夢魘,隻要情緒一激動或者觸及到某個畫麵,就會像現在這樣的應激反應,攻擊人還算是好的,最怕的就是無意識地傷害到自己,心病還須心藥醫,這種情況普通治療也沒用,隻能說盡可能的穩定夫人的情緒。”
頓了頓,楊醫生又道:“夫人剛才聊到了什麼被刺激了?”
景程攔在了寧惜的身前,道:“是我沒有和寧記者提前說好禁忌。”
“滾。”淩轍隻冷冷地吐出一個字,像受傷的野獸,把其他同伴驅離自己的鎮定,獨自舔舐著流血的傷口。
孤獨,無奈,又可悲。
景程對淩轍和雲夫人鞠了一躬,表示自己的歉意,然後拉著寧惜揚長而去。
寧惜臉上麻木的沒有一絲表情。
任由景程一出了生活區,就找到其他醫生替她包紮手臂上的傷口。
寧惜額頭滲出一顆顆的冷汗……
“是我說錯話了,害得她病發,對麼?”寧惜像個沒有靈魂的布偶娃娃,突然轉了轉眼珠問道。
醫生處理好寧惜手臂上的傷口,叮囑不要碰水和及時換藥,景程一一記下,扭頭就聽到了寧惜這句話,他默了片刻:“這不能怪你,就連我也不知道哪些是不能當著她的麵提起的。”
“她……一直都是這樣麼?”寧惜伸手抹了下濡濕的眼眶,不知何時早已淚流滿麵。
景程遞給她一包紙巾,輕聲說:“以前不是的,是把你弄丟以後,再被找回來,就變成這樣了。”
“把我弄丟?”
“嗯。”
寧惜想到景程曾經告訴過她的故事版本裏,雲夫人懷著孕的時候回娘家探親,中途飛機出事,跟著她失蹤了很久,再被找到的時候,她的肚子已經平坦了,可是孩子卻不知所蹤……
如果她就是那個孩子,為什麼後來會到了寧凱膝下?
景程又繼續說:“她的記憶係統全部混亂了,有一段時間除了總統,誰也不記得,但又有的時候,她的記憶會定格在二十幾年前你出生的那天,每年這個時候,她就會做一整天的生日蛋糕,把餐桌擺滿,然後一根根點上蠟燭,一遍遍牽著空氣假裝有人在吹蠟燭,說要替染染許願,”
寧惜一想到那個畫麵,就像萬箭穿心一樣。
“可我現在回來了!我要怎麼做,才能讓她不那麼痛苦?”
景程搖了搖頭:“我問過心理醫生,你的出現對她是一種巨大的刺激,最好的效果是她從陰影中走出來,但同時也可能讓她想起她最怕的噩夢,精神從而完全崩潰,風險都很大……”
“就沒有其他辦法了麼?”寧惜失魂落魄地問。
景程一時間沒有說話。
寧惜垂下了腦袋,突然想到了遠在千裏之外的寧凱……
她被寧凱抱走撫養,寧凱一定知道當年媽媽受傷的真相。
是他傷害了她麼?
如果是這樣,她絕對不會放過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