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麵子不肯走後門,我大哥哥就不要麵子的?”
“連他們家都買不到高價糧了,那應該是真的缺了吧。我們家裏的糧食要藏起來吧。”李惜文現在有點愁了,家裏糧食被李春來換過一次,雖然舊糧換新糧要折一點數,但是他們全家在食堂吃飯多,她爸媽單位的食堂油水都還可以,每個月都是有一點節餘的,他們家囤的糧這兩年並沒有吃掉太多。真要被人家偷走了,估計她媽能難過一輩子。
“等你想到,黃瓜菜都涼了。”曹月英說:“你大哥哥這兩個月在家休息的時候悄悄挖了個地窖,糧食都搬到地窖藏起來了。廚房裏現在就擺幾斤米十斤玉米麵,再有一個人來借糧,我就要把米缸底倒給人家看了。”
曹月英話還沒說完呢。又有鄰居敲門借糧。老太太怪不好意思的,說:“本來月底糧食就不夠吃。特地數好了人頭按頓數做的窩頭,叫我那個不成器的二孫子一次給摸走了。不來借點糧,今晚上就要斷頓了。”
曹月英真的把麵缸底倒給老太看,老太也沒好意思多借,隻說借兩斤玉米麵夠燒一頓糊糊頂一晚上就行。老太還沒有走第三位鄰居來了,那位大嬸看那個麵缸見底,沒好意思開口說借糧,寒喧了幾句說誰誰家的雞被偷了,提醒曹月英晚上把雞搬屋裏去,和老太太一塊出去了。
糧食稀罕,雞更稀罕的。要是被偷走真是虧大了。再說麵缸底都給人家看過了,還養雞也顯的有點假。
曹月英想想,隻留下一公一母兩隻雞做種,剩下的雞全殺掉,熬夜做成雞丁辣醬。
胡阿姨晚十二月才從齊市調到平京來,市委大院的宿舍樓冬天集中供暖,為了身體考慮她把家安在了大院裏。
李惜文去邢家玩,對他們家的暖氣都不羨慕,就是稀罕衛生間,回家還懷念了一下齊市的衛生間。
李大海開始還琢磨著要不要申請分房,但是他去打聽了一下,以他的級別能申請到兩間筒子樓就不錯了。筒子樓還是要和別人擠公共廁所,冬天一樣要被冷風吹。他們家現在還用的是獨家廁所呢,以後他把舊房推倒了蓋新房想在家裏修幾個衛生間就能修幾個衛生間,他就熄了申請公房的心思。
胡阿姨帶來了寧家的八卦。劉美好把家裏的三樓租給同事住,被人家舉報說寧教授是剝削階級,寧教授不同意這個說法,說了幾句牢騷話又被人舉報,結果被送到鄉下勞動改造去了。
劉美好生的一個男孩子既不像她自己又不像寧教授。本來兩口子夫妻關係就不怎麼好,寧教授被勞動改造,她就和寧教授離了婚要分財產。但是那個房子的房契被偷一直找不到。寧四海也在勞動改造呢,沒人能證明那房子是寧教授的、房管所就把房子收歸國有。
劉美好現在還在那個房子裏住著,但是是一家四口人住二樓的一間,還要向房管所交房租。劉美好的親戚,就是那個孔蘭蘭和她丈夫現在住在三樓。兩個親戚住在一起天天吵架,日子過的特別熱鬧。
曹月英轉述給李惜文聽,李惜文非常憤慨:“劉美好怎麼能舍得和寧教授離婚?”
“寧老頭分過家了。一毛錢都沒有分給寧教授。寧教授現在沒有工資,全憑兄弟們接濟他。”曹月英搖頭,“劉美好離了婚還能保住工作,每個月還能拿幾十塊錢的工資。要是不離婚她就要跟寧教授一起去勞動改造。她就是自己願意吃苦,她老娘她女兒沒有生活來源怎麼辦?”
李惜文非常惋惜,“就這樣離掉了,真可惜。”
曹月英也很惋惜,她怕李惜文想不到那麼長遠,提醒她:“這個事情你一定要寫信告訴寧東和方老師。方老師在外國既然有很好的追求者,隻要她喜歡就答應嫁掉吧。不然過幾年寧教授改造成功了,萬一回頭再找她,她就是不肯答應,叫別人說一句‘其實心裏還是掂記前夫才沒有改嫁’,多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