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的眼眶也有些泛紅,摟著她的肩頭,動情道:“好了,都過去了,你不是想學功夫嘛,哀家讓高家那小子,每天抽出一個時辰去教你,這樣以後你就不會害怕了。”
李黛黛一下子撲到太後懷裏,顫抖著聲音:“姨母,你對我這麼好,我真的好幸福!”
“我苦命的孩子!”太後的眼淚一下子就流了出來:“放心,以後你隻會越來越好,哀家絕對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的。”
朱吉勳也被眼前場麵弄的心裏有一絲酸楚,想著這丫頭也跟自己一樣,本是金枝玉葉,卻過的那般苦。
算了,以後就放她一馬吧!
朱吉勳歎了口氣,為自己的善心所感動,正準備也說兩句暖心窩子的話,卻看見李黛黛從太後的肩頭抬起頭,衝著自己吐了吐舌頭,扮了個鬼臉。
他仔細一看,李黛黛眼中哪裏有一點悲傷。她一雙烏丟丟的眸子裏滿是狡黠,這會兒正衝著自己炫耀勝利的果實呢。
朱吉勳都快氣炸了。
“你!”他憤怒的指著李黛黛,剛要發怒,卻見李黛黛努努嘴,對著太後的方向,又調皮的張開嘴巴,一字一頓默念:“怎麼,還敢在太後麵前罵我嗎?”
算了!
朱吉勳一想起母後對這個丫頭的偏袒,到了嘴邊的話,隻有咽了回去,噎的自己好生難受。隻有恨恨的一拂袖,恨不得將那個臭丫頭的臉給捏個稀爛。
到了晚宴,李黛黛毫不客氣的吃相簡直令朱吉勳作嘔,他看著自己母後笑的都快合不攏嘴了,以及眼底流露出的疼惜和憐
愛,心裏簡直跟吞了翔一樣難受。
他實在不明白,自己一向眼高於頂的母後,到底是中了什麼降頭了,怎的就對這個鄉野丫頭另眼相看呢。
朱吉勳是鬱悶,可李黛黛卻是著實的開心,隻不過,若是沒有朱吉勳那個討厭鬼,她就更開心了。
晚宴結束後,又說了會兒話,太後身邊的女官催促再三,說她該休息了,這才依依不舍的放開李黛黛的手。
朱吉勳自然也是跟著告退,兩人一起走了出來。
剛出院門,朱吉勳就冷哼一聲:“看不出,你倒是狡詐的很,居然能狂的母後讓高孟良教你劍術。”
說到這兒,他又將盤踞在心中許久的疑惑問了出口:“你怎知道高孟良會劍。”
“我不知道啊。”
李黛黛聳聳肩:“隻不過我看到他腰間佩劍,他又有這麼好的功夫,這劍肯定是不像某些人,隻是拿來做擺設而已。”
說罷,還用眼神橫了他的腰間一眼。
朱吉勳莫名其妙低下頭,看到自己腰間的時候,瞬間炸毛:“這把白玉劍,是個裝飾的配件。朕的劍也舞的很好,不信,朕舞給你瞧瞧。”
他一抬頭,早已經不見了李黛黛的身影。
“陛下。”身邊的老奴不忍自家主子一臉呆像,小心提點道:“公主她,剛剛在您開口時,就走了。”
啥!
這麼說,自己剛剛那些話,她一句都沒聽到?
朱吉勳氣的來回踱步,看見角落裏的泥土地裏有一塊兒小石頭,氣的過去就是一飛腳,原本打算踢飛出出氣,沒想到腳尖傳來一陣劇痛,頓時疼的抱著腳開始嗷嗷的鬼哭狼嚎,哪裏還有一絲帝王的威嚴。
這聲音傳到屋子,太後顰眉,手中端著的茶碗頓了頓:“怎麼了?”
一旁伺候的女官一臉平靜:“沒什麼,大抵是陛下不小心踢到埋在地下那塊兒花崗岩了。”
太後微微一笑,繼續啜了一口清茶,緩緩放下,這才道:“看來,黛黛把皇兒氣的不輕啊。”
女官沒有說話,倒是旁邊一直伺候的老婦人有些擔心的問:“奴婢看來,陛下好像,不是太喜歡公主啊。會不會是對慕容小姐,還未忘情呢。”
“哼!”太後臉上笑意瞬間全無,冷聲一聲,嚇的那婦人趕緊噤聲。
“這後位,隻可能是黛黛一個人的!”太後放下杯盞,麵色清冷:“再說,急什麼,不是有個詞叫歡喜冤家嘛,我看皇兒和黛黛日後未必感情不好。再說。”
太後的神色忽然落寞起來,聲音也輕了許多:“我當初答應過他,卻食言了。如今,我怎能看兩個孩子再錯過呢。”
那猩紅地毯上,香爐上空,煙霧繚繞。香氣騰升,彌漫了整個屋子,太後怔怔的坐在那,眼神放空,也不知回憶起什麼,嘴角若有若無的笑,配著身後那一張《寒鴉圖》,看上去,莫名的和諧。
卻說李黛黛回到屋子之後,卻有些不開心了。
她呆呆的坐在那,也不說話,雙手托腮,望著從窗戶看出去的月亮,眼神發愣。
綠倚屏退左右,小心翼翼的走過來,柔聲道:“公主,可是晚膳用的不合適,這會兒不舒服了?”
李黛黛搖搖頭,神情落寞:“我想家了。”
綠倚一愣,隨即勸道:“難道宮中不好嗎?這裏的一切,都是太後精心布置的,不肯假手於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