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下子緊張起來,也笑不出來了:“你,你做甚?”

張白圭也不說話,隻是皮笑肉不笑的望著他,一步步逼近。

那人見周圍並無人相助,加上自己身材消瘦,而張白圭身材高大不說,又年輕力壯,這麼一比,孰是孰非,立即能見高下。

他開始有些後悔自己不該爭一時的口舌痛快,見那具壯,碩的身子越來越近,忍不住心一慌,手直接往剛剛說話的那個男人那一指:“他,他剛剛也有份,要打,你就連他一起揍。”

剛說話的那個人瞬間不依了:“老兄,你也別血口噴人啊,我可是什麼也沒說。再說了,我也沒有針對這位兄弟啊。明明是你今天一來就占了人家的位置,現在還好意思口出狂言。這種人,真是打死也不嫌多。”

“你,你你你....”

張白圭走到他麵前後,隻是拿起了他的硯台,問道:“這硯台不錯。”

“兄台喜歡,盡管拿去。”他都快嚇死了,腿這會兒直發抖,陪著笑:“這硯台是大理石的,別看這玩意兒不值錢,可是堅硬無比,經使的很,您就拿去用吧。”

“是嗎。”張白圭忽然笑了,搖搖頭:“我看,似乎也沒那麼結實。”

“怎麼可能。”賊眉鼠眼的人說了一半,看到眼前景象,目瞪口呆,嚇的後半截話頓時吞進肚子裏,傻傻的站在那,看著張白圭,跟見了鬼一樣。

原來,剛剛還被他吹噓多麼堅硬的硯台,這會兒已經生生的被張白圭掰了一個角下來。

徒手掰掉一塊兒堅硬無比的大理石硯台!!!

這人都快哭了。

他正猶豫要不要索性跪下求饒的時候,張白圭忽然說話了。

“按照我,朝,律,法,凡是聚,眾,鬧,事,者,學子返回原,籍,三年之內不得參與考試。我想,大家辛辛苦苦讀這麼多年的書,該不會就是為了跟我打一架而放棄前程吧。”

大家齊齊搖頭,開玩笑,且不說原本他們根本打不過張白圭,就算打得過,這群跟人精一樣的人,也都是打算自己看熱鬧,讓別人上,沒準還能取消幾個考試資格的人,少一些競爭呢。

“那就好。”張白圭回到自己原來的位置上,重新坐了下去,就跟一切都沒發生過。

其餘幾個人麵麵相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覺得這個麵白無須,麵色和煦的少年實在可怕,誰知道他會不會找自己秋後算賬呢。

熬不住的,接二連三的都找了借口撤退了,開玩笑,京城大了去了,隨便換一個還能寫書信,命隻有一個,大理石都能掰碎,自己這骨頭,可不比大理石結實。一不小心,小命沒了,可上哪說理去。

偌大的巷子,不一會兒,就從早上的十來個人,變得隻有零星的三兩人了。

倒是那個賊眉鼠眼的人還留在原地,雖然膽怯,可他是新來的,剛剛又惹怒了其中一個人。比起那群人起來,他倒是覺得這個怪力少年似乎看上去更可靠一些,幹脆就留了下來。

一上午,都相安無事。因為人少,大家分別都接了不少活,銀子帶來的快樂短暫的抵消了一大早的不愉快,漸漸的,氣氛到也柔和起來。

倒是苦了李黛黛。

她一大早就出宮,直接問了綠倚,京中有沒有什麼住學子的客棧,綠倚想了想,直接給她帶去了狀元樓。

進去一問,並沒有張白圭這個名字。

綠倚還奇怪呢:“這裏可是京城最好的客棧了,按理說都應該在這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