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白圭的笑容瞬間凝結在嘴角,他聲音沉穩:“您說過的,隻要我能走出來,我就贏了!”
“哀家是說過這句話。”太後笑道:“可是哀家沒說過,你贏了,就能帶走真哥啊!”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論起心計,十五歲的張白圭,比起這個年過半百,在後宮之中鬥爭了一輩子的女人來說,還稍顯稚嫩了一些。
“你,你說話不算話!”李黛黛生氣了,漲紅了小臉:“反正我就是要嫁他,除了他,我誰也不嫁!”
太後不說話,隻是露出那種笑容看著他們,笑的人心裏發毛。
張白圭沉思片刻,這才開口:“太後,您想如何,可以直接說。”
太後直截了當:,惡狠狠道:“原本我是想你死的。”
這話一說,李黛黛更緊張了,緊緊的抓著張白圭,就跟無尾熊一樣貼著他,防備的眼神看著四周,預備隻要有人過來,她就首先撲上去。
“隻是。”她忽然放鬆了口氣:“真哥這孩子,眼裏隻有你,我若是殺了你,隻怕她會怨恨我一輩子的。”
“會的會的,我會的。”李黛黛跟小雞啄米一樣,連連點頭:“所以你千萬不要殺他。”
她相信太後可以做到,她現在已經完全相信了,這個女人有一種十分可怕的實力,殺了他們,就如同碾死兩隻螞蟻一般容易。
“再者說,你的能力,也讓我刮目相看。”
太後之所以一介女流之輩,帶著一個年幼的兒子能坐穩皇位,自身也是不拘一格降人才,如今看到張白圭,也動了幾分愛才的心思。
“如今,我給你一條路。”
太後說道:“我引你入朝為官,許你三品尚書郎,日後,京中閨女任你挑選,選一個強大的外戚,加上你的天資,日後你的仕途,不言而喻。”
“條件呢?”
“放棄真哥。”
太後諄諄教誨:“真哥是我皇兒的皇後,我是不可能讓你們在一起的,必要時,我寧可讓她恨我一輩子,也不惜要你的性命!”
張白圭笑了:“您這算是恩威並濟?”
“你可以當哀家是在威脅你。”太後微微一笑,身子靠了個舒服的位置:“不過,哀家勸你還是識時務者為俊傑,哀家雖然求賢若渴。可若是這賢能不為我用,我寧可毀之。”
張白圭忽然發出猛烈的咳嗽,唇角又滲出鮮血,嚇的李黛黛直哭。
“可我自幼也知道一句話。”他望著太後的眼睛,好不膽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大膽!”太後一下子被激怒了,猛地站起來:“你好大的膽子!”
張白圭拍了拍李黛黛,哄了兩下後,抱住她的肩膀,望著居高臨下的太後,滿臉無謂:“即使給我高官厚祿,給她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又如何?此生不能在一起,日日痛苦,夜夜難寐,生不如死的滋味,還不如現在求個痛快。”
他的心就是這樣,若是李黛黛心有所屬,那麼他雖然痛苦,也是祝福她。可李黛黛這個倔驢一樣的脾氣,一旦認準一個人,就不會變,她一定會很痛苦的活著,既然這樣,不如現在求個痛快。
太後震驚的看著兩人,內心波瀾再起。
良久,她終於壓製內心的想法,沉聲問:“那你要如何?”
“我隻要黛黛!”
“不可能。”太後說:“就算她不是我的兒媳,可她也是顧將軍的女兒,京中地位最高的貴女,你一介白衣,憑什麼娶她?”
“我不在乎!”李黛黛搶著回答:“再說我就是張家莊的李黛黛,不是什麼將軍的女兒,隻要能跟張白圭一起,什麼苦我都能吃。”
太後沒有理會她,而是看著張白圭:“所以呢,你覺得,隻要你們在一起就可以,哪怕她天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年紀輕輕就早生華發,雙手老繭?”
張白圭沉默了。
半響,他抬起頭:“我會考中狀元。”
“狀元之後呢?”太後不屑:“上一科的狀元,若是我沒記錯,現在還在國子監修書,聽說家中妻兒連頓肉都吃不上,常常還沒到發俸祿的日子,就瞧見他妻子拿著嫁妝去當鋪光顧呢。”
“我不愛吃肉。”
可是李黛黛的聲音根本被無視了,張白圭斬釘截鐵:“三年,給我三年,我一定會進入內閣。”
“十八歲的內閣?”太後嗤之以鼻:“我朝還沒有這個先例,要知道,天才如徐閣老,那可是四十之後才入的內閣,就這都屬於人中之龍了。”
“三年。”張白圭麵色沉穩,胸有成竹:“三年之後,我一定會入閣的。”
許是他臉上的神情,許是他對李黛黛的執著,太後居然鬆動了。
“好!”她站起身來:“三年時間,若是讓我看出你的成績,讓我覺得你是一個值得真哥托付終身的人,我會好好考慮你們的事情的。”
李黛黛終於鬆了口氣:“張白圭,我能嫁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