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倚明白了這是什麼意思,太後是要她投誠新主子,從此將李黛黛放在首位,任何事情和利益,都以李黛黛為主。

她說不出是什麼感覺,有些激動,又有些不舍的心酸,自幼在太後宮中這麼多年,沒想到,今日就是要說分別的時候了。

但因為新主子是李黛黛,她又有了一絲希望。

“謝太後!”綠倚深深的叩了一個響頭,抬起來後,眼神堅定而決絕:“綠倚以後,心中隻有公主,凡事以公主為重,此生,隻為公主效忠!”

太後要的就是這個效果,點點頭:“去吧,莫要讓公主為你擔心,不然,她又該怨恨我了。”

綠倚又跪下,向太後磕了個響頭:“綠倚謝太後。”

說罷,站起身,拖著痛楚的身子,往外麵走去。

綠倚回到陳華宮的時候,李黛黛正在院子裏麵的樹下發呆呢。

一看見她進來,她一下子站起來,往這邊跑:“綠倚,你沒事了吧。”

胳膊剛摸上綠倚的傷口,她就疼的嘶的發出聲音,嚇了李黛黛一跳,連連道歉:“對不起,對不起,都怪我笨手笨腳的,你現在還疼嗎?”

綠倚搖搖頭,露出蒼白的微笑:“沒事了,一點都不疼了。”

“胡說!”她有些生氣:“你看你疼的,嘴唇都發白了,還說不疼。”

一想到太後下的狠手,還是憤憤不平的:“太後也太狠了,怎麼能這麼打人呢,把人都給打壞了。”

她扶著綠倚,兩個人一起進屋,進去後,一定要綠倚坐下來,然後開始爬到床上,東摸西找,翻箱倒櫃。

“找到啦!”她從床榻上爬下來,手裏握著一個淺色木小瓶,眼睛都樂彎了:“就是這個。”

她走過來,打開瓶子,替綠倚細細的開始塗抹起來:“我從來老是不聽話,爬來爬去的,有一次,擦傷了腿,張白圭就給我買來這個。”

她細細的手指扣出來一坨綠色的藥膏,塗在綠倚的傷口上,一接觸上,就感覺一陣冰冰涼涼的觸感,火辣辣的痛感頓時消失許多。

“公主,這麼珍貴的東西,你卻給我用。”

綠倚知道李黛黛有多麼在乎張白圭,這是張白圭送的東西,她肯定格外珍惜。從她把這件東西藏在自己枕頭邊就能看出來。

“東西是死的,人是活的。”李黛黛很認真的替她塗抹著,忽然抬起頭,長睫忽閃:“以後別人若是打你,你就跑,打不過還不會跑嗎,怎麼就那麼傻,站著讓人打啊。”

綠倚垂下眼簾:“主子打奴婢,是應當應分的。”

“什麼應當應分,怎麼就應當應分了。”李黛黛神情嚴肅,望著她:“奴婢也是爹媽生爹媽養的,難不成就活該被打?你啊,真不知道應該說你迂腐還是笨!”

李黛黛又開始念叨:“我看這個宮裏,表麵上看的光鮮亮麗的,其實一點都不好。我一點都不喜歡這裏,憑什麼太後說什麼都行,她要打人就打人,要殺人就殺人,一點道理都沒有。”

“公主!”綠倚嚇的一下子坐直了身子:“您說話,可要謹慎一些。”

“嚇我一跳。”李黛黛捂著胸口,嗔道:“怕什麼啊,在自己屋子裏麵說話還要一驚一乍的,再者說了,我說的是事實,她還能過來對付我不成?”

“反正,您記住一句話。”綠倚咬著嘴唇,看了一眼周圍,輕聲道:“在這個宮裏,處處都是危險,隔牆有耳,禍從口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