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藥熬得了。”

一個清秀的小宮女跪在地上,端著藥碗,小聲道。

“誰叫你拿來的。”綠倚停下手上動作,厲聲道:“我不是吩咐過嗎,小廚房不許外人進去,你們都把我的話當耳旁風了?”

她的聲音淩厲而威嚴,把小宮女一下子嚇哭了。

“綠倚姑姑,奴婢是經過那,看見爐火上沒人,這才自作主張端了藥來。”

“既然知道是自作主張,那就下去領罰吧。”

“是。”

小宮女哭著下去後,李黛黛有些不忍:“你這是不是太嚴了些。”

“我剛剛是故意試探的,就是想看看誰夠膽子去小廚房給您端藥”綠倚接著給她鬆頭上發髻:“有些規矩,不得不立,我一早就說過,小廚房除了我別人都不能進去,我將湯藥放在爐火上,有心想討好的,出頭的,博個臉麵的,自然會有自己的小心思。這不,就抓住一個。正好殺一儆百,給她們都瞧瞧!”

“行了行了,反正都是你有理!”

李黛黛感覺頭上一鬆,心裏也舒坦多了:“第一次看你因為別人進我屋收拾而責罰,當眾打了人家二十大板,還嚇我一跳呢,說這宮裏的人怎麼都一個德行,動不動就打人。現在這兩年我也明白了,你是為了我好,就是這手段有些太狠了些。”

“在宮裏,就是這樣。”綠倚拿了一把白水牛角梳,細細的梳著她一頭緞子似的長發:“您總是心慈手軟,可以後的中宮注定要恩威並濟,您做不到,我身為您的左右手,就幫您去做。”

李黛黛和朱吉勳的交易,並沒有告訴別人,朱吉勳警告過她,除了自己,任何人都是不安全,不可靠的。

所以,她什麼也沒說,綠倚也一直以為明年她和朱吉勳就會大婚。

替李黛黛寬衣後,綠倚說要去親自盯著熬藥,她見綠倚從鎖著的櫃子裏麵拿出牛皮紙包,知道那是藥材,有些哭笑不得,反正隨他去吧,綠倚的謹慎是出了名的,就連太後都誇獎呢。

李黛黛坐了一會兒,覺得有些頭暈,鼻塞的也厲害,她苦笑,綠倚說的對,自己就是改不了這個壞毛病,一遇到事總是往前衝,結果現在可好,生病了,連個道謝的人都看不到。

她緩緩悠悠的躺到床上,被窩裏麵早已經熏的暖暖的,李黛黛將身子攤平,任憑暖意溫熱著有些發僵的身子。

隻是這麼一來,堵塞的鼻子好像噎被打通了一般。

李黛黛隻感覺到好像有液體蜿蜿蜒蜒從鼻孔就要流出來,又聽到有腳步聲,以為是綠倚回來了,不禁叫了一聲:“給我遞個帕子過來。”

一塊兒藍色的帕子遞過來,李黛黛也沒來得及細看,對著鼻子就是使勁的來了一下,將鼻腔裏的液體都給擤了出去,這才覺得舒服多了。

“嘖嘖,一點女孩子樣都沒有。”

熟悉的聲音響起,李黛黛回過頭一看,才發現,來的哪裏是綠倚,分明是自從她下水救人到現在都沒看到了朱吉勳。

“你怎麼來了?”李黛黛沒好氣,特別是看了他兩手空空,更是鄙夷:“就是這麼來謝恩人的?東西都不帶一個。”

朱吉勳原本是帶了驚喜,一聽李黛黛這麼說,故意想跟她唱反調:“朕能來看你,就是最大的恩惠了。”

忽然,變了強調:“大膽民女,見了朕還不跪下!”

這一招兩年來都要玩惡心了,李黛黛翻了個白眼:“拜托,你幼不幼稚啊!”

“嘿嘿。”朱吉勳忽然笑了,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發:“我是看看你有沒有病的糊塗,沒準這次真的被我嚇到了呢。”

李黛黛懶得跟他說話,感覺鼻子裏好像又有東西要流出來了,忍不住拿了帕子,又是狠狠的一下。

“看起來病的不輕啊。”朱吉勳有些擔憂:“怎麼沒請個太醫來瞧呢。”

“請了,但是太醫院也要有人啊。”

李黛黛這麼一說,朱吉勳才想起來:“啊!朕太擔心嫣兒了,把太醫院的人都叫去守著,沒想到你這邊也需要人,哎呀!實在抱歉!”

“算了!你那豬腦子,能想起來才怪。”

被李黛黛揶揄,朱吉勳也不生氣,笑眯眯的回了句:“是啊,我這豬腦子想不起來不打緊,倒是你這麼強壯,居然還能病倒,也是稀奇。”

李黛黛的火瞬間起來了,聲音也不覺大了一些:“寒冬臘月的,你去跳一個湖試試,再說了,我可是幫你救你心上人呢,不然好端端的,我沒事跳湖幹嘛!”

朱吉勳趕緊過去捂她的嘴,卻感覺虎口一痛,低頭一看,李黛黛死命的咬著不丟。

“嘶,鬆口鬆口。”

朱吉勳好容易搶救回自己的手,虎口處已經有了一個深深的牙印。

“誰要你先動手的!”

看著李黛黛順理成章一點都不愧疚的臉,朱吉勳豎眉:“你屬狗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