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你管!”李黛黛舉起拳頭嚇唬他:“快滾快滾,狗嘴裏吐不出象牙的東西。”

“朕本來就準備走。”朱吉勳跳起來,順手又撈了一個蘋果,對著李黛黛搖了搖,嬉皮笑臉:“朕走啦,悍婦。”

說罷,腳底抹油一溜煙的就跑了。

李黛黛對著門口,哭也不是笑也不是,罵了一個:“油脂!”轉身就回來準備上床睡覺了。

這身子,在宮裏這兩年真是養較弱了,不然為何一個風寒,半個月了還不見好呢?

卻說朱吉勳一走出陳華宮,腳下一怔,站在了那裏。

“奇怪。”他自言自語:“我剛剛為何要說娶她也無所謂?”

可是剛剛那一刻,他看著李黛黛那張喜怒分明的臉,分明是心中一動,脫口而出的真心話啊。

“朕該不會是這兩年被她虐待的心裏不健全了吧。”

朱吉勳一想到這種可能,嚇的渾身哆嗦:“咦,趕緊去看看嫣兒,洗洗眼。媽的,可不能對這個悍婦起心思,不然將來還不被打的滿地找牙啊。”

這一覺睡得,真不踏實。

李黛黛早上起來,感覺腰酸背疼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昨天那片話梅吃的,牙也開始疼起來,看到桌子上的金桔和廣柑,口水就開始急劇分泌。

“哎喲,這個小王八羔子。”李黛黛氣哼哼道:“別讓我抓到,不然我非為你吃一碟的薑絲話梅,不酸的你幾天吃不下飯我就不姓李。”

綠倚把托盤放在她麵前,手腳麻利的擺好:“公主,我去準備了一些荷葉粳米粥,醬蘿卜,您就將就著用一些吧。”

李黛黛先是喝了一口粥,然後夾了一筷子醬蘿卜,一入口,眼淚都快下來了。

“嚼不動。”她含糊不清,綠倚歎了口氣,隻有去拿了痰盂讓她吐了出來。

“丫丫的豬崽子,我要給你吃三碟,不,五碟!”

李黛黛的豪言壯誌被綠倚給打斷了:“公主,不是奴婢說您,您這措詞,若是讓有心人給聽了去,是要治一個大不敬的罪的。”

“他給我禍害成這樣,我還不能罵他兩句解解恨了。”

“陛下,就是陛下,是天下最尊貴的人,漫說是不小心,就是故意而為之,您也不能這樣。”

綠倚話有所指:“陛下為何喜歡慕容嫣啊,無論長相,身段,出生,她都不如您,可她卻十分溫柔,賢良,說話也是細聲細語。男人嘛,總是都喜歡這一類的。”

李黛黛一愣,有些不敢相信:“男人,果真都喜歡這一類?”

“當然。”綠倚斬釘截鐵,又加了句:“要不怎麼能把陛下給迷得五迷三道呢。”

李黛黛陷入了沉思。

張白圭對她的感情,她是一點都不懷疑的。可是這兩年兩人一直不能相見,他又連連高升,萬一,有女人對他垂涎,而自己又不在身邊....

這麼一想,李黛黛瞬間開始腦補。

一個身段妖嬈的女子,身著緋色紗裙,眼角含笑,媚眼如絲,說話鶯聲燕語,一步步的,向張白圭走去....

“不行!”

李黛黛一下子站起來:“我要去找朱吉勳。”

她要去告訴朱吉勳,趕緊把張白圭給弄回來,好歹在京中,還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朱吉勳在不靠譜,也還算是一個好盟友,能幫自己盯著他。

張白圭老實,也架不住有妖精環繞啊。老話不是還說了嗎,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綠倚明顯回錯了意,以為李黛黛心裏明白了,高興的很,趕緊拿了大氅,替她仔仔細細的披上,又捧來暖爐,換上小鹿皮靴子,準備妥當後,道:“奴婢陪您一同過去。”

李黛黛這一路走的焦急,卻不知,朱吉勳那邊,一室旖旎。

卻說朱吉勳從李黛黛處回去之後,一路上隻覺得懊惱,自己該不會是豬油蒙了心,怎麼會覺得娶李黛黛不錯的想法。

這個想法一直持續到他在院門口,見到了慕容嫣。

“你回來了?”

慕容嫣披著一件杏色狐狸毛大氅,頭梳雲鬢,斜插白玉簪,銀白色月光映照在臉龐上,杏眼含情脈脈,欲說還休。

手提燈籠,也不知站立了多久。但她心寧靜,放佛一個燈塔,指引著朱吉勳回家的道路。

“這麼冷的天,怎麼出來了。”朱吉勳上前便握住她的手,觸及處指尖一片冰涼,不禁蹙眉:“這麼冷的天讓嫣兒出來,出了什麼後果,你們能負責嗎?”

天子一怒,下麵的人都劈裏啪啦的跪了一地。

“陛下。”慕容嫣連忙出聲:“要怪,隻怪我內心不得平靜,隻想站在月下,希望您回來第一個見到的就是我。是我太任性,千萬不要怪罪別人,不然,我就真是羞愧難當了。”

“嫣兒,你總是這般善良。”朱吉勳動情,握著她的手:“朕剛剛一回來,瞧見你不知道有多歡喜,隻是你這般,對身子不好。以後,我會多陪著你的。”

慕容嫣的臉一下子紅了,點點頭,順從的跟著朱吉勳進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