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黛黛一下子怒了:“你做什麼?”

本來嘛,好好的來挑個東西,卻遇上這一出,再加上雲嵐居然是這裏的東家,她可沒有忘記雲嵐看張白圭的眼神,赤裸裸的,放佛要將他生吞活剝一樣。

新仇加舊恨,一起湧上心頭。

好歹是跟著高孟良曾經學過兩天功夫的,李黛黛使了個巧勁,一甩,便掙脫了雲嵐的手:“怎麼?還要強買強賣了不成?”

雲嵐原本以為李黛黛麵如其人,就是個說話還沒蒼蠅大的姑娘,沒想到還有這手,不禁一挑眉:“行啊,還會功夫呢?”

李黛黛不明所以,但俗話說了,輸人不輸陣,也一抬下巴:“是又怎樣?”

兩個女子,一個江南水鄉,看似柔弱無骨,一個西北塞外,如火焰一般耀眼,加上雲家的身份,門外看熱鬧的是越來越多,堵了個水泄不通。

那小廝見狀,額前大汗淋漓,明明是寒冬臘月,可身上的衣物都快被汗水給浸透了。

他見眼前兩個女人彼此對視,想趁機偷偷溜走,誰知腳下剛動兩步,左右胳膊就被同時拽住,抬頭一看,原來左邊是李黛黛,右邊是雲嵐。

“姑,姑娘,我實在不是故意的啊,您饒了我這次吧。”小廝都快哭了,又轉過去,看著雲嵐:“東家,我實在是被迫啊,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歲孩兒,您就饒了我這次吧。”

兩人都沒有回答他,而是彼此瞪著對方。

“你放手,這是我家的小廝,犯了錯,也是我處置,與你何幹!”

雲嵐先發製人,一點都不客氣,說罷,將小廝往自己那拉扯。

李黛黛也不甘示弱:“你身為東家,卻行事不公,既然你有心包庇,那就交給我來處理。畢竟,我也是受害者啊。”

說完,又將小廝往自己那邊扯。

雲嵐不甘:“你放手!”

李黛黛抬眉:“你放手!”

誰也不鬆開,彼此較勁,苦了中間的小廝,被扯的哎喲哎喲的直叫喚,可無論哪邊,都不敢得罪,隻有默念阿彌陀佛,期望渡過今日難關,明日一定去好好給菩薩燒一柱高香。

情敵見麵,分外眼紅。

雲嵐身邊的丫鬟梅香倒是個機靈的,見自家小姐這副模樣,知道肯定有貓膩。趕緊去哄人:“都散了吧,散了吧,沒什麼好看的。今日我們早些打烊,有什麼事啊,改日再來啊。”

說罷,就衝著幾個家丁擠眼,其餘人趕緊過去將門給關上。

李黛黛見門一關上,心底瞬間有些恐慌,畢竟剛開始人多,還能壯個膽,可現在隻剩下自己一個了,不免有點擔心。

她麵色瞬間的慌張,盡落雲嵐眼底。

雲嵐輕蔑一笑,還以為是個什麼了不起的貨色,不是一樣的欺軟怕硬?現在自己要給她點真格的,她就害怕了。

這麼一想,雲嵐的手也鬆動了許多。

李黛黛感覺到她鬆手,不禁一愣,手下也沒留神,那小廝趕緊掙脫,重新跪了下去,直磕頭:“兩位姑奶奶,您饒了我吧,我就是混口飯吃啊,就算騙了您,也不至於罪大惡極吧。”

又是磕頭又是哭的,樣子十分淒慘。

李黛黛沒說話,看著雲嵐,發現她也在看自己。

“瞧我做什麼。”李黛黛白了一眼:“你家的下人,你自己處置。”

“我處置?”雲嵐譏諷一笑:“就怕有人又說什麼我仗著自己的權勢欺負人之類的酸話。”

“你說清楚,誰酸了。”李黛黛就是不滿她這幅態度,好似自己錯了一樣。

雲嵐眉一挑:“我可說過,再說了,囉囉嗦嗦的做什麼,你若是有本事,就痛痛快快的跟我打一場,你若是贏了,便聽你發落。我若是贏了.....”

“你贏了又如何?”

雲嵐看著李黛黛精美絕倫的臉,不知怎的就想起了那日張白圭牽著她手,溫柔淺笑,心中一痛,狠狠道:“那你就離開涼州,滾的遠遠的。”

“憑什麼!”

李黛黛跟看神經病一樣瞅著她,這種眼神讓雲嵐十分不喜,她生來就是雲家高貴的嫡女,又是這一代長房唯一的女兒,長輩的疼愛與周圍人的奉承,已經讓她習慣了別人的順從,直到生命中出現了那個男人。

她至今都忘不掉,第一次與張白圭的相見。

雲嵐好馬,也養了不少良駒,整個涼州城的百姓都知道,雲家大小姐是個愛馬之人,若是尋了什麼難得的品種,也願意去雲嵐那碰碰運氣,沒準就是什麼稀世品種呢。

沒想到,還真趕上了一回。

十三歲的雲嵐對於馬的喜好簡直是到了食不下咽的地步,隻要一聽說哪裏有寶馬,立刻就扔下筷子要去看。聽說嶽陽曾見過幾匹好馬,出汗時汗珠如鮮血般沁出,大喜過望,帶上銀票就要去。

雲夫人無法,隻有拖了娘家兄弟,叮囑一定要照顧好女兒。

沒想到,去了嶽陽,還沒碰見汗血寶馬,倒是先遇到了另一匹良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