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睡前,李黛黛枕著張白圭的胳膊,忽閃忽閃著大眼睛問:“你說,他們為什麼要虜走佳人?”
對於宋佳人其實是被虜錯這一件事情,除了張白圭中之外,就隻有他的親信知道了。
而這件事情,他並不想讓李黛黛知道。
她天性純善,若是知道宋佳人的這一劫是因她而起,隻怕不知道要內疚成什麼樣子呢。
“誰知道呢,反正黛黛是看到了,這裏並不是那麼的安全,以後最千萬不要隨便外出了。”
在軍營中得知龍泉寺有一位姑娘被胡人給虜走的時候,張白圭的心髒都差點停止跳動了。可在知道是宋佳人被虜走的時候,雖然不該,可是他的內心還是無比的歡喜。
上天保佑,他的黛黛沒事。
“嗯。”李黛黛這次也是害怕了,不敢再胡鬧,拽著張白圭的衣擺,安安靜靜的躺了一會兒,終於難以抵擋這些日子以來,因宋佳人失蹤而疲憊的心,沉沉的睡去了。
張白圭也剛要合眼,就聽到外麵有一陣輕輕的咳嗽聲。
這是親信的聲音。
他沒有理會,好幾天沒有抱著她溫暖的身子了,可那聲音再次響起。
應該是有急事。
再舍不得,張白圭也隻有鬆開了手,將她的小手小心翼翼的放在身側,低下頭,輕輕的吻了她的臉頰,然後下了床。
披上衣服之後,悄悄的打開門,低著聲音:“去書房等我吧。”
“是。”
一盞茶之後,張白圭的麵色鐵青。
“消息確切嗎?”
“聽京城那邊說,陛下已經連續有三日未曾早朝了。”
也就是說,信上說的,十有八九都是真的了。
朱吉勳被軟禁了?
張白圭皺著眉,一時間,也拿不準,皇宮裏麵到底是什麼變換,隻有耐著心,吩咐道:“先不要輕舉妄動,看看太後和西南王那邊都是什麼反應。”
西北軍現在有一半都在他手中,若是西南王當真要反,隻怕自己這邊也是要表個態的。
要不效忠於陛下,或者是投誠於新君。
遠在京城之遙,皇宮內院,碧玉湖畔。
朱吉勳拿著竹竿,優哉遊哉的釣著魚,可魚兒根本沒有上鉤的,玩了一會兒,就有些不耐煩了,扔了魚竿,站起身來,折斷了一根柳枝。
“陛下。”
身後忽然站了幾個老臣,朱吉勳頭也不回,壓根當他們不存在,繼續手上的動作。
“陛下!”
又是一聲,朱吉勳依舊不理,直到一個甜膩的聲音響起,他才手中一頓:“陛下,大局已定,您又何苦苦苦掙紮。”
他放下了手中的東西,背過手,看著眼前這個熟悉無比的女人。
曾經,他最年少無知的時光,都是她陪著一起度過。
他以為她是天下最純善的女人,為了她,做出許多讓人心寒的事情,甚至頂撞幕後。他的眼中隻有她,可她呢?
她騙了自己的感情,辜負了自己的信任,而在處置她全家,唯獨放過她之後,她卻帶著他的敵人,來搶自己的江山。
“慕容嫣!”
不是親昵的嫣兒表姐,不是溫柔的嫣兒,而是冷冰冰的慕容嫣。
或許,從她的假麵具拆穿的那一刻,她就不再是自己記憶中的那個明媚少女了。
因為耳朵被曹曉蓮臨死前要掉了一個下來,她現在不梳那種高聳或者繁瑣的發髻了,直接垂下仿漢在腦後鬆鬆的挽起來,既遮擋的耳朵,又於廣袖華服輝映,別具風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