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醇哥哭的樣子,李黛黛慌了,連忙見他摟在自己懷中,哄道:“醇哥乖,不哭,等一會兒祖母醒了,咱們叫她請你母後過來一起說話,可好?”
“姑姑。”醇哥拽了拽她的衣袖:“祖母不會請母後的,我聽宮人們說,外祖犯了很大的錯,連累了母後,甚至父皇等騰出手,就要去找母後清算了。母後,以後不再是皇後了,我們也是會祖母和父皇厭惡的。”
小小的人兒,可是眼底的神色卻叫人心疼。
李黛黛摟住他,安慰:“不會的,母後永遠是你們的母後,陛下也不會這麼做的。”
“一人做事一人擔,外祖是做錯了事情,可是與你們的母後無關。”
她好不容易哄的醇兒不哭了,這才抬起臉,厲聲道:“是誰在殿下麵前說這種話的。”
她這些年跟著張白圭在沙場上混著,竟然也沾染了一身的戾氣,這會兒怒起來,的確有些嚇人。
何況就算她是個軟弱的人,但也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太後和陛下寵信的人,手中也是掌握了他們的生殺大權的。
是以,奶娘嚇的直哆嗦:“公主,我,我不知道啊,不是我說的.....”
“你身為皇子身邊的奶娘,卻連皇子都保護不了,還讓這種風言風語傳到他耳中,知不知罪?”
奶娘已經跟篩糠一樣了。
她的確是皇後親選的奶娘,可是那是之前。想著西南王眼看就要奪得了天下,皇後以後就變成了公主,不管怎麼樣,好好跟著皇後效忠,總不是壞事。
可誰能想到,西南王失敗,皇後雖然還是皇後,可是形同虛設,誰人不知,宮中現在的權利都是三妃共同管理。
所以奶娘也願意賣三妃一個好,隻願將來皇後皇子出事,自己能有一處容身之處。
說來說去,都是為自己考慮啊!
李黛黛當即就想發落了奶娘,可是畢竟是宮廷中事,自己也差不了太多的手。
正要衍熄,卻聽到珠簾響動,然後,一個圓圓臉盤的宮女走了出來。
是太後身邊伺候的大丫鬟。
她走過來,對著李黛黛福身,然後軟軟聲音道:“太後說了,公主想怎樣處置都可以。”
然後,又進去了。
這是什麼意思?
轉念間,李黛黛就明白了。
隻怕太後這是有意的,她身在這個位置,若是開口讓皇後見孩子,或者讓孫兒去見母親,總會落在三妃口實。三妃不要緊,可是身後卻有三個家族,到時候若是向陛下發難,隻怕對皇後會更不好。
而李黛黛就不一樣了,她是西北軍的凝聚力,是顧家之後,這場戰爭,顧家在裏麵也起了決定性的作用,是功臣,所以他們若是想把矛頭對準顧家,也還需要掂量掂量值不值得。
何況醇哥可是養在太後身邊的,怎麼會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都不知道。今日的事,想必就是得到了太後的示意,故意說的。
“雖然你是初犯。”李黛黛斟酌之後,終於開口了:“可是身身為皇子的奶娘,卻無法好好保護皇子,你辜負了陛下和皇後的期許,甚至對皇室的血脈造成了玷汙。”
最後一句話說的有些重了,但現在就是這樣,你想要給一個名正言順的罪名,都要牽扯上皇室血脈。
“念在你照顧皇子的份上,死罪可免,但活罪難逃。拖去打二十大板,驅逐出宮!”
奶娘頓時癱軟在地上,心中後悔自己不該一心二主,誰說皇後大勢已去,這位公主就是她最大的靠山啊。
奶娘被拖下去之後,也沒聽見裏麵有任何動靜。
外麵鬧成這樣,以太後的淺眠,是肯定醒了,隻不過她也有很多的無奈,不能出麵,隻能李黛黛繼續下去了。
“醇哥。”
她看著懷中的孩子:“你有多久沒見到母後了?”
“從外祖出事之後,我就沒見過母後了。”醇哥伸出胖乎乎的手指,費力的算著:“有五個月了。”
五個月啊!
同在宮中,卻已經那麼久見不到孩子,裴麗華心中該有多麼的難過。
“好。”她牽住那個胖乎乎的小手,站起身來:“姑姑帶你去找母後。”
李黛黛躺在張白圭的懷裏,還一直說這件事情。
“你說,為什麼他們要這樣?西南王反,跟皇後有什麼關係,還是說人人都想要分一杯羹,想上後位?可皇後隻有一個啊。”
“麗妃的哥哥,娶的是陳家的女兒。”
剛剛運動完,張白圭還一身的汗,想去拿帕子給她擦一下,卻被她拖著一直說著自己心中的不滿。
李黛黛一愣:“這三家結盟了?”
她現在的政治素養,真的是突飛猛進。
見一點撥她就明白,張白圭索性說開了:“這三家,就算是一家做了皇後,另外兩家也是有好處的。可裴家如今什麼都不剩了,還占著這個位置,如何服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