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宋北承出乎意料的是,那天晚上他們才剛從他“母親”的家中離開。
還在返回酒店的半路上便得知消息——就在剛剛,她安詳的離開了這個世界。
得知這個消息的宋北承不敢置信,立馬讓司機折回回去。
等到他再次來到家中時,看到的是親屬們在客廳裏傷心的痛苦。
他不敢相信會來得這麼快,大步上前去來到他剛離開的房間,見到躺在床上的女人已經換上了喪服。
她安詳的閉上眼睛躺在床上,呼吸機等都已經被擺放在一邊。
幾名親屬圍在床邊上,痛苦地哭著。
宋北承難以想象,剛才還和他能有所眼神交流的人,居然這麼快就離開了。
他就真的隻見了她這一次,而後便失去了以後的機會。
宋北承站在那兒,他第一次覺得是那麼茫然無措。
周邊全是他不認識的人,對於這兒的風俗習慣,對於他們的家族輩分,他全然不了解。
可在這一瞬,他又覺得自己好像隻有一個人。
所有他在意的人都已經將他拋棄,剩下的一切都是他不願麵對,卻隻能獨自麵對的。
“北承,節哀。”
沈萱走到他的身邊,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她第一次沒有用那樣咄咄逼人的態度對宋北承說話,這讓他很意外。
也許是因為她突如其來的溫柔打破了他此刻脆弱的心房,宋北承的身體疲軟的朝她靠近了一些,將一些力量倚靠在她的身上。
這樣的轉變讓沈萱很意外,卻也很是沉迷其中。
“我想,嫂子應該是見到你後,了卻了自己一直以來的心願,所以才走的。”
今天下午一直接待他們的那名婦女來到他的身邊,對宋北承語重心長的說著。
她的話,讓宋北承原本受傷不已的內心感覺稍稍好過了一些。
他抬眸看著她,從那婦女的眼神中看出了一抹安慰。
宋北承沒有說話,眼神已經有所動容,而她則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一直以來,她都在等著這一刻。真是因為你這個她唯一的孩子,讓她堅持到了現在。如今,她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聽到這兒,宋北承不免吃驚。
他睜大了眼睛,問:“我母親不是再婚了嗎?她……”
那婦女說著便無奈的一笑,道:“我哥哥患有殘疾,終生為能和嫂子育有一兒半女,且他在五年前就去世了。”
她的話,讓宋北承很訝異。
沒想到她一直都記掛著的人兒,過的生活並沒有自己所想的那麼輕鬆自在,甚至還和艱苦。
也是這時,宋北承忽然明白,為什麼母親會在病後給他寫信,為什麼會想要見他一麵。
因為他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所剩下的最後一個真正意義上的親人。
宋北承看著那床上已經失去了生命的婦人,心裏很不是滋味,這種失去親人的疼痛讓他難受。
站在他身邊的沈萱見狀,給一旁的婦人使了一個眼色,示意她該做的都已做到了。
……
原本宋北承打算在那兒呆上一周再離開,而因為當事者的突然離世,也打破了他的計劃。
雖然他沒能多陪上她一會兒,但宋北承親自參加了葬禮,送她最後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