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段(1 / 3)

地上。隨手一伸,手中已經多了一把檀香梳子。

她開始梳理自己的頭發。

長發過腰,烏黑如墨,光滑如絲。

火紅漆的梳子在上麵劃過一道妖異的弧線,她梳理完畢,然後把梳子咬在貝齒中,高舉雙臂開始挽髻。

黑夜的星光下,女人雪白的手臂泛著淡淡的光華。黑發在手中盤旋,纏繞,轉了兩圈之後重新挽回到頭頂上,象牙簪子一穿,挽了個鬆鬆的慵妝髻。

厲劍鋒看著她,忍不住走上前來,“不好看。”

宋綺年長眉一挑。

“這麼好的頭發,挽慵妝髻不好看。”厲劍鋒拿過了她手上的梳子,隨手一拔,把簪子取了下來,“我來幫你。”

他開始幫綺年梳頭。

動作很緩慢,綺年感覺到他很細心,很認真。

“你是第一個。”

梳子停頓了一下。

綺年補充:“這樣幫我梳頭的人,你是第一個。”

“我感到很榮幸。”厲劍鋒低下頭來,他埋首在綺年的頸窩處,呼吸溫暖了綺年的耳垂,“總算能夠擁有一樣你的第一次了。

他這麼溫柔,綺年沒來由地心煩意亂起來。

——作為一個官妓,其實她不應該對自己的客人這麼任性的。可是有些事情,不是應不應該,就能夠輕易控製得住。

為了把越來越討厭的煩躁感覺壓下去,她一轉身,投身入厲劍鋒懷裏,主動地吻他、把舌頭伸進他嘴巴裏。

“你要要我、要要我……”

她主動逗引他,嘴裏含含糊糊地說著,白嫩的小手蛇一樣向厲劍鋒身下迤邐。

沒有男人能夠抵擋得住綺年的溫柔攻勢,她是一個天生的尤物。這一點在綺年十一歲那年她就已經十分清楚。也許就算宋家沒有遭受官非,她這種女人也不會落得比官妓更好的下場。

因為在一個對那件事過於稔熟擅長的女人而言,男人總是會樂於和她們顛龍倒鳳,而不會較多地想到責任。對那些男人來說,綺年最好還是可以在天亮以前在他們的床上消失。

雖然綺年很希望,厲劍鋒可以是個例外。然而事實即是事實,她知道他不會是“那一個”的。

那就隻爭朝夕吧!

他們來到了曇花架下。

花架之下,有竹製涼床。

綺年的胴-體在夜色中閃著柔白的光,厲劍鋒把她的披帛拿了過來。

把她的左腳栓在左邊。

把她的右腳栓在右邊。

獨角獸長驅直入,聖潔的花蕊吐露著濡濕的花蜜,綺年媚眼如絲,喉間發出陣陣嘶聲。剛才還處於主動地位的女子,現在卻被反客為主了。習武的男人孔武有力,她無法招架。

“噯……會弄壞的……”

花架不斷抖動,發出陣陣吱呀的低吟,好像會隨時負荷不住這一切,轟然倒塌下來。午夜的曇花在夜空中舞成了飛天仙子,帶著濃鬱的香氣衣袂翻飛。須臾,仙子的白衣紛紛脫落,錦錦重重地落在地上、竹床上、厲劍鋒的背上……落英繽紛,不可方物。

宋綺年哽咽了。

淚水晶瑩剔透。

這種夜晚,也隻有很久很久……久到她以為自己已經遺忘了的以前,才試過一次。那時候,才剛剛是“龍抬頭”,倒春寒嚴重的雨夜,院子裏的繁花佳木,都隻才吐出尖尖嫩芽。

卻被暴風雨摧殘致死。

——就像,那時候的自己。

現在,夏時正好,萬物生發,曇花也到了開得最好的時候。於她,卻一切已經太遲了……所有所有的一切,已經回不去。

透明薄紗的披帛在激烈的動作中拉扯著宋綺年的纖纖玉足,不知不覺地勒緊了。披帛在她光潔的肌膚上留下淺淺紅印。但是綺年絲毫不覺得痛楚,厲劍鋒把所有的努力和汗水都灌注在身下,她發出一聲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