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正好是此時他人生中的一半時光。人的一生生會有幾個十年、會有幾個五年,人的一生中又有幾個十五年吶!

他緊握的手心裡有了絲絲的汗意,蒼白的臉上也是濕了一片。

那時,白潤澤剛考進高中,儘管離家很近,但是他還是選擇了住校。爸爸媽媽當然不願意,不管是吃的還是住的,學校的條件哪裡能比得上家裡,但是父母的想法拗不過他的執著。離開了家第一次住校,沒有同宿舍舍友對家的不捨與思念,相反他是輕鬆而快樂的。

他的成績很好,是班裡的物理課代表。

他的人緣很好,男生把他當成哥們,女生把他當做偶像。

他喜歡體育,籃球打得很棒。

他還沒有女朋友,當然並不是刻意地不談戀愛,而是沒有遇到那個喜歡的人。

而就在學校的元旦晚會上,他在舞台的中央,在那架流淌出潺潺如流水般美妙聲音的鋼琴旁,他看到了那個乾淨漂亮的女孩,一身潔白如白的長裙,一頭披肩的長髮,就如童話裡的公主。她修長的手指在黑白琴鍵上輕快的跳躍,彷彿是流水中自由遊翔的魚兒。

他知道她彈的是《月光曲》。小時候他也被媽媽逼著學過一陣鋼琴,隻不過學了大半年,他也勉強能彈一首《新年好》,後來上了初中,功課緊了,他對鋼琴也漸漸生疏了。

潘華奇一臉花癡:「潤澤,看見了沒有?這可是我們一中的校花啊,上個月剛剛轉到我們學校的,高一的,和我們一級,剛入學就轟動了全校,原校花不戰而敗,新校花兵不血刃!看看,多有氣質!這小模樣,漂亮!這小身材,窈窕!這鋼琴彈得,帥氣!怎麼樣,有沒有興趣?心動了沒?哼,我可鄭重其事地告訴你啊,有興趣也得忍著,心動也得別回去,反正,這一次不準和我搶。」

白潤澤沒有理睬一臉花癡模樣的潘華奇,隻是靜靜地看著舞台上的女孩,那個正在專注投入地彈鋼琴的女孩。此時的她,是如此的純淨,如此的聖潔。

就在那個月光曲縈繞的晚上,那顆名叫愛情的種子便在如小楊樹般在這個男孩的心中紮了根,發了芽。

女孩彈完之後,深深地鞠了一個躬,回到了後台。

白潤澤拍了拍潘華奇的肩膀:「潘二,給你十分鐘時間,趕緊去把那個女孩的情況打聽清楚。姓名,班級,有沒有男朋友。」

潘華奇一臉無奈,斜著眼看他一眼,小聲嘀咕道:「白潤澤,你真不夠朋友啊,從光屁股起就和我爭。」

白潤澤眉毛一挑,拍拍他的後腦勺,無視他的抗議:「潘小二,哪一次我和你爭過?不過你爭不過倒是真的。」

潘華奇撓著頭想了半天,「怎麼沒有?」隻是他的聲音是越來越低,想想兩人十幾年的交往中,他潘華奇還真是沒有能爭過他的。

小時候,白潤澤都奶聲奶氣地背唐詩了,他還隻會叫爸爸媽媽爺爺奶奶。

上幼兒園了吧,白潤澤是個聽話的孩子,次次都拿小紅花;而他潘華奇是個調皮的傢夥,次次找家長。

他的個子不矮,但是比白潤澤矮了兩厘米,他的模樣不錯,從小就是一個漂亮的男孩,但是他自覺和白潤澤比少了一份男人的味道,每次考試,總比白潤澤少了那麼幾分,追他的女孩不少,但是人氣總比上白潤澤。

不過,潘華奇倒還是夠朋友的,速度堪比光速,不到十分鐘便滿麵桃花的回來。

回來的時候他還不忘回頭和四班的那堆女孩招招手。

白潤澤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在那一群女生中間,他一眼就看到了那個女孩,她穿上了白色的羽絨服,紮起了高高的馬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