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溫熱的夏風從不遠處的窗戶吹入,吹動著白色的窗紗隨風飄蕩,惹得白蘭額邊的碎發微微飄動起來,越發襯得眼前這個俊美的青年,多了一些嬉笑不恭。
天藍色的長條病人服上寬闊的領口顯露出白蘭纖細的鎖骨,在腰部略微有些收攏的設計,顯得白蘭整個身子都帶出一股精瘦的美感,斜躺在床上四仰八叉的青年懶洋洋的呆在那裏,反倒站在他旁邊的醫生,時不時的拿出手絹來擦擦汗。
戴著寬邊眼鏡身披白大褂的醫生,一麵顫顫巍巍的站在那裏,一麵時不時的偷偷望向門口,似乎有些坐立不安的樣子。
咦……
正在我好奇醫生是不是也生病的時候,醫生大叔終於果斷的走到白蘭的麵前,對著那邊躺在那裏耍賴的家夥,非常顫顫巍巍的豎起了一根手指。
“你認識這是什麼嗎?”
白蘭這才懶洋洋的坐直了身體,他幹脆的把視線掠過我這邊之後,才扭過頭來,笑嘻嘻的用極為鄙視的語氣說道,“我是失意不是弱智,你下次再問這麼蠢的問題,我就一槍送你下地獄,嘿嘿。”
醫生瞬間僵硬,然後一陣狂抖……
我看他跟的了帕金森一樣,一麵掰著橘子一麵為這個醫生的身體狀況擔憂,他到底行不行啊?
斜靠在不遠處的牆邊,我把橘子賽到嘴裏咬了一下,剛剛抬起頭來,隻看到那個醫生哆哆嗦嗦的舉起手裏的東西,對著白蘭顫顫巍巍的開口。
“那我先開始……問了……”
白蘭臉上依舊掛著大大的笑容,我身邊的入江正一似乎還在按著胃,咬著牙站在一邊。
“白蘭大人……”他的尾音稍微弱下去,我扭過頭來,才看到對方清秀的臉上寫滿了苦惱。
正好這時候,那邊的醫生弱弱的開了口,“你還記得自己的名字嗎?”
白蘭轉過頭來,露出宛如玩弄一般的笑容,略微有些偏向於狹長的紫羅蘭雙瞳一眯,似乎有些苦惱的想了下,才幹脆的笑著看向我。“我知道哦……我叫茶渣。”
唔……
橘子差點噎死我,我咳嗽了一下,旁邊的入江正一轉過頭來用很詭異的視線看向我。
似乎被梗個半死的醫生繼續了下個問題,“你還記得自己父母的名字嗎?”
白蘭轉過頭來,眨了眨眼,用那雙有著卷翹的睫毛的眼深情的望向我,深邃的五官上卻寫滿了嬉笑,他以一種無所謂的態度笑嘻嘻的開口。“誰知道……”
醫生似乎匆匆翻了下病例,然後才再問了一句,“那……你還記得你有任何的親人嗎?比如……”
白蘭衝我這邊笑了笑,醫生似乎頓了頓,然後猛然間把頭紮入病例前,抖著嘴唇突然間抬起頭來,瞪大了雙眼,愕然的看向白蘭。
“你丈夫!?”
陡然拔高的聲音下,醫生大叔看上去似乎都快要崩了,他拿著病例的手狂抖不停。
反倒是白蘭異常鎮定的扭過頭去,在一片慰問品中扒棱了一下,終於找出了一袋棉花糖來,利落而熟練地拆開了手上的袋子,白蘭拿起一個軟軟的棉花糖,在手裏把玩了一下,才一臉幸福的賽到嘴裏。
腥紅的舌尖輕輕舔過白色的綿軟,然後輕鬆地一口卷入嘴裏,嘟起腮幫子嚼了幾下,隨即,才把視線再一次轉移到醫生的身上。
然而無論白蘭的笑容有多純潔無辜,醫生大叔卻一直腿軟著直接往後退。
我咬著橘子微微扭過頭去,隻看到入江正一瞪大了眼更為詭異的看向我。
“請問,有什麼事情嗎?”我笑眯眯的歪了歪頭,非常愉快的開口。
入江正一立刻死命的搖頭,然後一麵搖頭一麵微微的往後退了幾步,忽然間,他似乎完全頓住了,然後突然間皺起眉來,抬起頭看向我,“你……我似乎在哪裏見過你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