撓了撓光頭尷尬笑道:“老孫呐,今個兒可沒有茶葉,一杯清水在這沙海也已算是價值□□,你便將就著喝喝,改日來南地我請你吃頓好的。”
姓孫老者不苟言笑道:“玄生和尚,咱們已經幾年沒見著了?你怎得越活越回去了?你當知道老夫來此是為何事,我邪王教與你少林從來井水不犯河水,女子翟懿是我莫教主瞧上眼的女子,你這半截身子都已入土的老和尚來多管什麼閑事?”
玄生和尚疑惑道:“那你幹啥派人來殺她?”
孫姓來者怒道:“放屁!老子是派人捉她回去,可未曾想動她一根毫毛,殺了翟懿的定是你們這群狠人,想不到一個少林一個武當,做下了苟且之事竟都不敢承認。”
玄生滿麵疑惑,小竹兒的聲音卻從門背後傳來:“那定是薛琉兒下得毒手,冤有頭債有主,關咱們啥事兒啊?你要不便捉薛琉兒回去抵罪得了,反正那女子留在身邊遲早是個禍害。”
王丹霞怒道:“閉上你的鳥嘴!”
孫姓老者名為孫胤,是當今世上為數不多的與玄生和尚一輩的老江湖,本是一位流浪劍客,武藝極是高強,不知何故如今竟入了邪王教的賊窩,當真叫人好生頭疼。
王丹霞身為晚輩約莫是不知道孫胤的名號了,然而卻也隱約能夠感到這位老者絕非她王丹霞能夠匹敵,自那一身幾乎令人窒息的煞氣來瞧,老者修行一輩子武藝究竟是何等境界?“出塵”還是“宗師”?——王丹霞不知道,她隻知道這位老人比之那位高不可攀的銀絲恐怕隻強不弱!
玄生和尚尷尬道:“你的人既然沒動手,那我們就更沒理由殺翟懿了,那位女子定是不慎闖入了薛琉兒與你兩位手下的廝殺中,無意被削去了頭顱。”
孫胤滿臉陰鷙:“殺人或許不用償命,但殺莫邪王的女人,你們一個都別想活命!”
老者言罷一拍桌子四散了一股無形掌力,王丹霞急忙收劍後撤,卻依舊內息狂湧,分明未曾受那老者掌力相擊,卻有一口鮮血湧上喉頭!
玄生和尚苦著臉勸道:“何必呢何必呢?咱們都老相識了,老孫你說你活了一大把年紀,怎麼做事還是一副毛躁樣子?就不能化幹戈為玉帛?大不了老和尚舍了老命陪你去見見老邪王嘛!”
孫老頭笑道:“你玄生當年好歹也是一位宗師境高手,怎得如今言語這般低聲下氣?噢我明白了,定是前去與複姓司馬的女魔頭一番較量大傷了元氣,你此刻可還有當年的武道境界?莫不是連出塵境都沒了吧?”
孫胤說罷便即一掌向玄生推出,這看似平平無奇的一掌,卻是宗師境那般返璞歸真的先兆,孫老頭並非是什麼武道奇才,隻是性子火辣勇於搏殺,每每與比自己武道境界更高的人相殺總能存活下來,這與綠洲子陳小咩能以強弩之末勝過孟小刀異曲同工。
如今的孫老頭並非宗師境高人,卻已然接近得不能再接近,他這幾年苦苦尋求宗師境那天人一線的渺茫,之所以入夥邪王教,亦是為了窺探邪王教聖地壁畫上的武藝,期望能從中悟得宗師仙境,委實用心良苦。
憑借自身實力站穩邪王教四長老之位的孫老頭日子並不好過,他不喜討好他人故而在其他三位長老跟前頗受排擠,如今與他共同主張南侵的少主胡安生死的莫名其妙,他在教中地位更是雪上加霜,眼下原本該被用以討好邪王莫憂愁的絕美女子卻被人斬了頭顱,如此處處碰壁孫胤豈能不恨?
一掌輕輕拍在玄生身上,老和尚卻如受了千鈞重力大叫一聲身子倒飛出去,撞爛了客棧牆壁,煙塵繚繞中顯是已經死了。
小竹兒大叫玄生和尚,得不到回應心中一陣絕望,如今一行人唯一的戰力隻是初入出塵境界的王丹霞,這位女子劍法造詣頗為了得,可又哪能與孫胤這等老怪物相提並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