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以後呢，醫生手上的手術刀是要劃過人的肉，也許一場手術之後，手術刀也許帶來這個病人這個家庭的是重生也許是沒有辦法挽回的死亡，這樣我們就要站在手術台上發呆什麼都不做嗎？這些話你好好想想。”
水淼淼每次被鄭向東提到這個問題，總是下意識的想回避，拖延著時間。
一個學期馬上就要過去，鄭向東雖然嘴上有的時候很喜歡懟的水淼淼沒有辦法反駁，但是隻要是早上的課，水淼淼總會在鄭向東的桌子上看到為她準備的早餐，鄭向東的喜歡，豆漿油條黃金搭配。
知道水淼淼睡眠不好，總會塞給她很多緩解神經的茶包，這些茶包是鄭向東嘴裏的朋友送的，但是水淼淼看到過在辦公室的垃圾桶裏的茶行的購物單，沒有人送東西裏麵放購物單的。
“我本來就不喜歡當醫生。”
水淼淼不知道為什麼在鄭向東的麵前可以輕鬆說出這些不願意，如果哥哥沒有死，她也不會報考清大，她明明最討厭的就是醫院，但是卻把成為醫生變成了她的專業。
“你已經花了兩年多的時間在這件事情上，之後在學校的兩年多加上學校安排的實習，這麼多時間就是為了成為一個醫生，現在遇到一點困難就說不喜歡，不喜歡可以成為你當時選擇了現在卻不堅持的理由嗎？
水淼淼我，我對你太失望了，你自己好自為之吧。”
鄭向東把手機塞到水淼淼的手裏，走出教室，門被甩的吱呀吱的響，反彈回來，來回晃動著。
水淼淼看著憤走的鄭向東，蹲在地上，頭埋在膝蓋裏，齊肩的長發散亂蓋住了頭。
水淼淼沒有想到袒露的真實，變成了不負責任的誤會，她累了，她做不好，她無數次的暗示自己要堅持住，不要讓別人失望，但是她卻在不斷地對自己失望了，現在的每一件事情沒有一件是她喜歡的。
沉溺在不喜歡的生活裏還有多久才是盡頭，在醫學院的日子，聽著老師教授們講的那些醫院真實的生死離別，生命和金錢在最後的博弈，親情愛情友情在麵對生命的時候的感動，醫學院的那些故事每一天都在更新但是總是在找素材的水淼淼卻從來沒有寫過一個在醫院的場景，老師們的那些齷齪的或者高尚的，隱忍的還是爆發的故事對水淼淼老說都太沉重。
水淼淼不知道在地上蹲了多久，時間在這個時候溜走卻沒有辦法幫水淼淼帶走什麼爸媽放在哥哥身上的希望變成了她的責任，她一輩子要完成的事，她是不是喜歡還有人在乎嗎？
從這次之後水淼淼不再是鄭向東的助教，兩個人之間已經是朋友的互動好像是一陣煙曾經在眼前飄過，然後散去。
期末考試的臨近，清大的學生們步履變得蒼茫，圖書館變成了最受歡迎的風景，埋頭苦讀的學子們最低的要求也是就在成績單上不要出現紅字，當然實打實的學霸是一如既往的可以驕傲著自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