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淼淼比年輕妻子個子高一點,手緊緊抓著喪服的衣領,這件衣服已經穿了三天了,被汗浸濕,幹了,又濕了,水淼淼靠近還有一種酸臭的感覺。

水淼淼看著她蒼白的臉,無辜受害的眼神,水淼淼緊握的手遊一絲的遲疑,但是腦子裏忘不了這個女人摔小貓的時候,臉上那抹邪魔的笑。

“那是我家的貓,我讓它死,它就得死,不就是一隻貓嗎?老天爺奪走了我老公的命,我殺死一隻貓犯法嗎?你叫警察抓我啊。”

年輕妻子牙齒咬著下嘴唇,用力到發紫,淚花在眼眶裏打轉,昂頭看著天空。

“你沒有權利隨意的剝奪小貓的生命,它剛剛還陪著你傷心,幾分鍾之後你就這樣殘忍的讓它躺在這裏再也沒有了呼吸的權利。”

水淼淼知道絕望的悲傷會讓人有瘋狂,生命的失去本來就是不幸的,為什麼要擴大,為什麼要報複在無辜的另一個生命上。

“我願意,關你屁事。”

年輕妻子一臉的不屑,水淼淼抓著衣領的手越來越緊,兩個人的劍拔弩張,看在村民眼裏更多是對水淼淼的譴責。

年輕妻子是大家眼裏的弱者,水淼淼變成了沒事找事的人,趙春花被趙爸爸推出來把水淼淼拉走。

水淼淼聽著村民的議論,沒有辦法一句一句的反駁,但是還攤在地上的小貓她要帶走。

“城裏來的小姑娘就是矯情,美眉失手摔死一隻小貓又不是故意的,年紀輕輕就沒了老公,換做是誰都會做些發泄的事情。”

“就是,看著那些城裏人對那些貓貓狗狗兒子,女兒的叫著,畜生永遠是畜生,有自己親生兒子時候還不是有好多為了孩子遺棄貓貓狗狗的,城裏來的姑娘就是對我們這樣鄉下人意見多。”

水淼淼看著一些小孩子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小貓,它們也許更同情小貓吧,但是大人的手擋著他們,小的時候,我們總是被限製著認識著善惡,重要還是不重要的選擇,叛逆的我們不喜歡那些大人灌輸給我們的卑微,但是長大之後不知不覺會不會變成小時候討厭的樣子。

水淼淼掰開趙春花強拉著她的手,回過身把小貓抱在懷裏。

“對不起。”

水淼淼不知道這樣的歉意在表達著什麼,是一種沒有辦法改變什麼的無力感吧。

水淼淼把小貓葬在已經收割的麥田裏,正午的陽光照得水淼淼睜不開眼睛,但是水淼淼知道被埋進土裏的小貓再也看不到這樣的刺眼的光了。

水淼淼提著行李離開了,隻是不想讓趙春花和趙爸爸為難。

回到北京的水淼淼找了一家小旅館,在隻有一張床的小房間裏,水淼淼彎曲著膝蓋,用手抱在,頭埋進去,水淼淼覺得這個時候她如果消失了會不會和小貓一樣是沒有人在乎的,瞬間被遺忘的感覺是因為她這個人沒有被記住的必要嗎?

水淼淼甩甩頭,看來這段時間看抑鬱症的東西多了,總是把一些想法在她自己的身上堆積,水淼淼站起來蹦的老高,手做成加油的姿勢,生活還是很美好的,就算沒有人在乎,自己在意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