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師插著腰看著水淼淼，上氣不接下去的喘 息著，周老師剛剛急了。
“你到底要怎麼？我們已經說好了，我不揭穿你私自到護士長領生理鹽水，那個孩子的事情就算過去了。”
“我沒有答應，如果不是因為你假公濟私先救了你的外甥女，耽誤了熊亮的最佳搶救時間，他現在也不會大腦處於報廢的狀態，也許一輩子都醒不來了，他還是一個孩子啊，之後的生活就這樣沒有意識的過著一天一天。”
水淼淼的腦子裏浮現著熊媽媽跪在她麵前感謝的樣子，水淼淼就像是有什麼東西梗在心口，當時的水淼淼不知道熊媽媽從誰的嘴裏聽成了她是男孩的搶救者，她變成了救世主，其實她是幫凶吧，永遠沒有辦法心安的幫凶。
“現在事情已經發生了，現在計較有用嗎？這件事情鬧大了對你也沒有好處，我向你保證，隻要你什麼都不說，你畢業之後我一定強烈向院裏推薦你留在醫院，實習成績就算你在之後的一年裏犯一點小錯誤也不計較，但是你不能拿這個條件威脅我別的事情。”
水淼淼看著周老師講條件的嘴臉，這就是醫生的心理嗎？大公無私，救死扶傷就隻是口號，之前在急診室搶救急診的病人的時候告訴她的原則是先救生後就身，但是在現實的時候就是一個屁。
“我不在乎。”
這個時候的水淼淼總是浮現著熊亮在深度昏迷前對她的最後的一個微笑，眼睛微張，嘴裏喊著甜糯糯的阿姨，水淼淼的耳朵貼在熊亮的嘴上才聽到孩子對這個時候最後的一點禮貌和善意，如果這一點公平水淼淼都沒有辦法幫這個孩子爭取，水淼淼沒有辦法接受這樣苟且的自己。
“你還年輕，這樣的事情在醫院一年不知道要發生多少，搶救的先後順序本來就是醫生的主觀判斷，你一個還沒有畢業的學生有什麼資格指手畫腳，最多算我判斷失誤記過處理，內髒大出血孩子卻沒有吐血，我做出失誤判斷都是正常的。”
周老師說的錚錚有詞，一個經驗豐富的醫生卻把這樣的明知故犯推的一幹二淨。
“當時孩子已經開始出現休克反應了，他根本沒有力氣和意識做出身體的應急反應，生命指標的不斷下滑，我告訴您了，是您急著救你的外甥女卻把其他人家的孩子置之不理。”
水淼淼抓著周老師的衣領，拳頭握緊，為熊亮忿忿不平，這個時候的水淼淼已經完全不想什麼老師學生的身份了。
“這是人情世故，那是我姐姐家的孩子，這件事情你要是說出去，我不好過我也不會讓你好過。”
周老師突然感覺到有點害怕，這個月是他能否評選上主任的關鍵，但是水淼淼的存在就是一個定時炸彈，判斷失誤可以是醫術不精，但是摻乎上親疏關係，事情在院長那裏就不好交代了。
“你不配是一個醫生。”
水淼淼跑出去，周老師隻是楞了一下，水淼淼已經跑沒了影子。
周老師趕緊往院長室跑，會議再次被打斷。周老師環顧了一圈辦公室看到大家的驚訝表情，謙卑的說著抱歉，心裏稍微安定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