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年1月10日。我想我的孩子,我不忍心看到嘉敏再次失去自己的兒子,我要讓他活過來……」

「73年1月11日。我答應他了。」

「73年6月5日。我們的乖兒子回來了……安澤他回來了,他再也不能開口用稚嫩的聲音叫我爸爸……」

「80年1月8日。今天是安澤的十歲生日,我帶他去國外度假,我再一次失去了他,也許這次真的是永遠了……為什麼已經過了這麼多年,他們還是不肯放過我們?!孩子!是爸爸害了你……」

「80年2月10日。嘉敏太傷心了,我同十二年前一樣從領了一個孩子回來,然而這個孩子並沒有讓嘉敏開心起來,畢竟亦銘同我還有一點血緣關係,然而他隻是一個替代品,我給他起名安澤,沒有冠姓。」

楚亦銘震驚地盯著手中的日記……這……究竟是什麼?!死而復生的弟弟,不,不是弟弟,自己原來不是楚家親生子?!

他快速地將日記翻到了後麵。

「87年5月30日。安澤還活著!!!」

「87年6月5日。我願意用整個楚氏換回他!」

6月5日,正是父親挪用茗崎公款的那段時間!楚弈銘終於知道了那筆巨款的去處,然而他隻覺得渾身冰涼……他作為楚家大少爺,曾經瞧不起孤兒院出生的安澤,直到最後仍是將他作為順從自己的床伴,如今看來,自己又有什麼資格這樣做?!

楚弈銘這輩子彷彿變成了一個掩藏了二十多年的笑話……

日記的最後一頁,潦草的字跡寫道,「安澤!我的孩子,你回來了!即使你已經不記得我了……但是你的容貌,我怎麼可能忘記!你要好好地活著!」

日記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楚弈銘慢慢蹲下了身子,唇邊溢出苦澀的笑,漸漸變成不可抑製的大笑,他揚起頭,眼眶中的淚光沒有落下來。

……

安澤的電影《罪》的拍攝接近尾聲,曲少嵐中間倒是來探班了幾次,顧朝祁知道了之後,開始早晚各一趟,接送安澤出入劇組,勢必要杜絕曲少嵐和安澤獨處的機會!

這天,安澤的戲份拍完,正準備提前回家,卻突然收到了一條來自楚弈銘的短信,約他出來,說是有些事情想和他談談。

安澤雖然覺得自己和他並沒有什麼好談的,但是想到楚家最近被爆出的關於自己的新聞,他覺得有些事情,是到了該浮出水麵的時候了……

楚弈銘約安澤到一家咖啡廳,自己點了一杯咖啡,給安澤要了一杯檸檬茶。

安澤看見眼前熟悉的檸檬茶,不禁瞇了瞇眼睛,記得從前,他一直會點一杯檸檬茶給自己。

「安澤,你願意聽我的故事麼?」楚弈銘抿了一口咖啡,「事實上我一直覺得你很像一個人,多少次我曾在你身上看到他的影子……但是這又有什麼用呢?我做錯了一些事,而且無法挽回了……」他苦笑了一聲。

「如果沒有用,何必要多想?」安澤已經知道楚弈銘想說什麼,但是他的心平靜得沒有一絲波動,曾經對他的愛和憤怒,現在都已經消磨殆盡了……

「沒有辦法不想……每日每夜都在想,我究竟將他當做了什麼?我當初又做了什麼?我曾經看不起他養子的身份,對他的忍讓習以為常,但是安澤你知道麼?我也並不是楚家親生孩子!從小到大的所作所為,都也隻是一個替身而已……我有什麼資格瞧不起他,我又有什麼資格繼承這個並不屬於我的楚家?!」

「人是為自己而活,替身隻是你自己強加給自己的借口罷了。」安澤垂下了眼,原來楚弈銘同自己一樣麼,「你的親人是否愛你,你體會不到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