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彬突然變得粗暴,他天天到學校門口等我,不肯分手。”
“我有點害怕,不敢告訴父母,他說,他不會放過我。”
王玫放下日記。
“這也是證據。”
方督察卻說:“我們要破他的人證。”
王玫說:“再與彼得神父談一次。”
方督察招呼過後,輕輕問神父:“你有打盹習慣?”
彼得神父說:“我也覺得奇怪,那晚忽然眼困。”
方督察微笑,“你說你做咖啡給柏少彬喝,你可有喝咖啡?”
“有,即飲咖啡粉由少彬帶來送我。”
“喝了之後,你去房間睡了一覺。”
“我正看電視新聞,沒到一會,就困著了,醒來後時,新聞已播完,我熄掉電視,走到前邊去,看到少彬還在工作。”
“神父,你沒有手表,也沒有鬧鍾。”
神父笑了,“無欲,就無求。”
回到警署,方督察說:“很明顯,咖啡中被人下了一點安眠藥,彼得神父這一覺,起碼睡了兩個小時。”
“近天亮,神父休息,柏少彬撥好鍾離去。”
“就這樣簡單?”
“對付單純的神父,用最簡單的手法即可。”
“他認識神父多久?”
“才一兩個月時間,但非常賣力,教會上下都認為他是好青年。”
“在某些角度來看,他的確好學上進。”
王玫不以為然,“上進,靠自己努力,而不是利用任何人際關係。”
方珍珠說:“咖啡已經喝幹,杯子也已洗淨,我們沒有證據。”
“現場亦無足印、指紋,這人好不狡猾。”
方珍珠微笑,“別忘記他的機車。”
王玫抬起頭來。
“他的機車已經拖往鑒證科,夥計檢驗輪胎上泥土,是否與棄置夾萬小路上泥土相同。”
“但這一切都不過是表麵證據,任何一名能幹的辯護律師都和為他脫罪。”
“是,”方督察說:“必需掌握到他的動機。”
“叫他到派出所來問話。”
方督察說:“把冷氣調低一點,頻頻請他喝茶。”
這時,鑒證科同事帶了報告來見方督察:“胎痕與泥土樣版均相同,車主的確在現場出現過。”
方督察不出聲。
她獨自回辦公室沉思。
稍後,助手敲門,“已請來柏先生。”
方督察走進詢問室,這次,她發覺柏少彬首次露出不安的神情。
她坐在他對麵,輕輕說:“一個人要戰勝出身,不易做到,我很明白其中苦況。”
柏少彬慎言,“我所知道,已全部告訴警方。”
方督察卻說:“我自幼在廉租屋村長大,父親是小職員,他是新移民,學曆所限,找不到更好職位,我們甚麼都要節省,這倒也罷了,但我家不賒不借,卻遭人看低。”
柏少彬忽然抬起頭來,很明顯了解其中滋味。
“你有沒有共鳴?無論我們做得多好,總有人在一旁表示他係出名門,家庭有良好背景,所以他更優秀。”
柏少彬咳嗽一聲,“今日社會公平競爭,英雄不論出身。”
方督察凝視他,“是嗎,你學業優秀,周議員卻不願子瑜與你來往。”
柏少彬沉默一會,“他這人有偏見。”
“他認為你一輩子也別妄想戰勝你的出身。”
“他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