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後已是第二天的黃昏,殘陽若血揮灑在鑲金的宮牆上,光影弄殘姿,恍若如夢境。青絲花無恙睜開眼的第一個念頭便是公主花葉。
“花葉····花葉···”聲音弱小不比蚊蠅,竟是獨自喃喃語,四下並沒有人上來招呼,隻因左右妃嬪宮人全都退下了,隻留寢宮外一個孤單的守門人。
廖得無人念自生,昨日華尚王那囂張狂妄的音容再一次在眼前回放,多年的交情竟比不過世俗流年的打磨,他終究還是逃不過成為一個世俗帝王的宿命。隻是不該卷進自己的女兒,不該是花葉。。。。。
華尚帝的囂張不是沒有原因的,大王朝的強大諸國有目共睹,如今誰敢招它不高興,必定招來亡國的苦果。黑風族族長一直深信,憑著他與華尚王多年的交情,兩國雖不能相互交好,但也不至於惹來殺身之禍。。。然而,他不能料到,隻要花葉不嫁華尚,隻要和親不成,亡國即在眼前!!
這一場交易如何收場???
心底泛起絞織的疼痛。。。
守門宮人似乎聽到屋裏輕微的響動,小跑著進來,見族長微仰著頭臥在金鑾榻上,麵色呈紫,一臉濃重的惆悵。
“陛下,您醒了。。。”
“人呢,都去哪兒了?”
“娘娘她們一行人往繡嶺宮去了。”守門宮人雙手作揖,小心答話,“陛下您稍等,小奴這就叫人過來。”說完轉身打算要走。
“且慢,你說娘娘她們到繡嶺宮去了?”族長右手托著虛弱的身體,往前蹭了蹭,好讓自己躺的舒服些,無奈畢竟是大病之身,行動起來多少有些力不從心。宮人見狀,慌忙湊上前去,扶住他將要倒下去的他。
“陛下,小奴馬上去叫人過來,您稍等。”
“咳——咳——你告訴我,公主發生什麼事了,娘娘她們為什麼要去繡嶺宮??”他掩飾不住心裏的不祥之感,恨不得馬上就見到公主,他唯一摯愛的女兒。
“回陛下,您病倒之後,小奴聽宮裏人說公主得嫁給大王朝的皇帝華尚王,否則黑風族將要遭遇滅國之災,小奴不知道這傳言屬不屬實。恐怕公主也得知這個傳言了,情緒很激動。娘娘她們正是為這事兒趕過去的。”
“陛下,小奴有話不知道該說不該說。”宮人看著尚在病中得青絲花無恙,一臉戰兢。
“有什麼就說吧。”他疲憊的神情裏蘊著無邊的平靜,一臉的倦容卻平添了幾分和藹,沉靜在舍女與亡國的糾結疼痛當中,還有什麼事能夠掀起更大的風浪?還有什麼良言妙計能否緩解心中深重的無助?他是一個帝王,卻要用自己的孩子換取國家的安全,這是作為一個帝王的恥辱,也是作為一個父親的恥辱,但可有更好的選擇嗎???
“陛下,小奴是看著公主長大的,對公主的愛,小奴雖不敢跟作為父親的您相比,但是,小奴也一心一意的疼愛著公主,如果可以,小奴願意用生命去疼愛她,讓她過得幸福,快樂。所以,陛下,小奴懇求您,保護公主吧。”淚下。。。繼續道:“小奴不懂什麼國家大事,小奴隻真心的疼惜公主,陛下,保衛一個國家不一定非要配上公主一生得幸福,我們還有很多方法。”
“什麼方法?朕還能有什麼方法?”族長長長地歎口氣,將無助的目光投向夕陽西落後的霧靄,朦朧竟如此刻心境。無助、迷茫、絞織、慌亂,也許這不是一個帝王該有的感受,可他卻有,且不能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