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定地盯著屏幕兩秒,她先是在心裏做足了準備,然後接起電話。
薑母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來:“小羽,還沒回家嗎?”
薑如羽覺得音樂聲還是有點大,往旁邊又挪了幾步,垂著眼眸慢吞吞回道:“嗯,大家還在玩遊戲。”
“不要太晚回家,你明天還要上家教課的。”薑母語重心長:“你下學期就高三了,同學聚會能不去就不去,等畢業了再去也不遲。”
“媽媽,今天是黃怡的生日,不是普通的同學聚會。”薑如羽故作鎮定:“我會盡量早點回家的。”
“太晚了就打個車回,最好能找個家近的同學作伴。實在不行我叫你表姐去接你……”
“知道了媽媽,我會早點回家的。”她再三保證,薑母才勉強刹住車。
薑母那邊聽起來沒怎麼懷疑,她一晚上都緊繃著的神經終於鬆懈下來,掛了電話後往卡座那邊走。
卡座內的戰爭正進行得如火如荼,這會兒看到從外頭回來的薑如羽,包包頭搖骰子的豪邁姿勢一頓,隨即喊停:“我去跟人拿盤飛行棋來吧,玩一晚上骰子太膩了。”
薑如羽連忙擺手:“我去拿吧,你們再玩一把。”
包包頭這把本來就沒結束,聽她這麼說也就應下來。
bar裏的服務生不多,他們剛來時看到統共不過四五個,加上一個調酒師和不知道哪國請回來的DJ,不超過十個人。
這時候熱鬧起來,薑如羽愣是沒能找到一個。
她不死心,打算再轉一圈時,終於看到個服務生模樣的人從洗手間裏出來。
那人看上去有些狼狽,頭發濕噠噠地往下滴著水,身上的白襯衫嶄新,黑色西褲自腰際往下包裹著的兩條腿修長;再普通不過的侍者服,硬是給他穿出一股子T台走秀的感覺。
他不緊不慢地將衣袖挽至手肘,露出肌肉線條流暢緊實的小臂,而後抬起頭,唇線緊緊拉直,一雙桃花眼裏盡是不滿和煩躁。
總之是她今天見到的服務生裏,長得最好的一個了。
但他此刻臉臭,薑如羽遲疑了下,已然伸出去的腳還是偷偷收了回來。
他此時周身都帶了股‘莫挨老子’的氣場,仿佛要是有人膽敢跟他搭話,下一秒他就會扯開自己的白襯衫揉成一團往人臉上扔。
“老子就是去X馬會所走秀也不想幹這糟心活了!”
就在薑如羽在心裏感歎他的臉確實有這個資本時,一直握在手裏的手機震了好幾下,是包包頭發來的微信。
【Yuna,還沒回來嗎?】
言下之意是他們這把結束了,就等她的飛行棋了。
急切感瞬間湧上心頭,她皺著眉環視了一圈,確實沒見到其他服務生後,目光下意識又望向了那人。
他身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個人,眉眼溫順,正同他說著什麼,大概也是找他做事的客人。
既然都有人來找他了,那她也沒什麼好猶豫的,薑如羽默默地想,趕緊去問他要副飛行棋了事,卡座那邊還等著呢。
這麼想著,那頭兩人驀地動了,抬腿朝她這個方向走來。
一步、兩步、三步……
高大的身影遮過頭頂的燈光悶頭打下,就在那人經過她身邊的那一刹那,薑如羽的手驟然朝他伸過去。
bar裏音樂震天響,薑如羽沒指望自己能把人給叫住,所以想拍下他的肩膀,示意自己找他有事。
隻是沒想到他被人群給擠了一下,經過她身邊時側了一下`身,薑如羽已然呼出去的手也沒能扭轉方向,緊接著——
一掌拍在人家的……肚子上。
‘嗶’一聲,周圍震耳欲聾的音樂聲仿佛被自動消音,整個酒吧隻剩下她和那個服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