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不回答,傅意幹脆也沒再問,就這麼站在原地,等她開口。
半晌,薑如羽終於像是回過了神似的,表情一點一點凝住,呆呆地喊他:“傅老師。”
“嗯?”
她驀地有些不確定,猶豫了下,於是換了種問法:“你以前見過我嗎?”
麵前的男人沒承認,但也沒否認,隻似笑非笑地問她:“怎麼突然這麼問?”
薑如羽抿唇,道:“你跟我上個月在酒吧遇到的、把飛行棋當作撩妹暗語的傻……”
她想了想,換了個溫和點的說法:“奇奇怪怪的服務員長得很像。”
傅意:“……”
他好像聽懂了這小姑娘原本要說的詞語。
而且,這傻逼服務員還真就是他。
看著傅意明顯黑下去不少的臉色,薑如羽覺得自己猜對了。
發現自己的想法就是正確答案的小姑娘喜出望外:“原來真是你啊?”
視線順著他的臉往下,對著他胸`前的墨綠色頓了頓,疑惑地問:“隻不過,你的造型怎麼……含蓄了那麼多?”
傅意沒忍住,氣笑了:“真有這麼醜嗎?”
這套衣服是來薑家前一天喬琛硬塞給他的,美名其曰,一個貧窮的大學生不應該穿四位數以上的衣服去做家教。
他當時覺得很有道理,於是就換上了。
薑如羽眨了眨眼,覺得自己說出去可能會打擊到他,但又覺得不說出來的話讓他一直這麼自我膨脹也不太行,糾結了好一會,才慢吞吞地開口道:“也沒有很醜,就是這襯衫的款式挺別致的,好像經常能在家長會上看見。”
含蓄,又不失禮貌。
傅意生平第一次聽人這麼形容他,隻覺得那股子煩悶從小腹一路躥上腦袋頂,同時又有一團氣聚在心頭,混混沌沌的,讓人堵得慌;他舔舔下唇,勉強地扯了扯唇角,正想說些什麼時,對麵看起來乖巧得要命的小姑娘再一次開了口。
“雖然我爸早就看不上這種款式了,但是我覺著吧……”她艱難地安慰他:“還挺帥的。”
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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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如羽叫的是必勝客,一個十二英寸的芝心pizza,還點了兩三份小吃。
她把手套遞給傅意後,自己也戴上手套,就著pizza不太明顯的切口撕了一塊。
牛肉和芝士味兒融合在一起,咬下去時嘴裏肉香四溢,她禁不住滿足地眯眼。
偌大的客廳隻有薑如羽順手打開的電視機的聲音,傅意坐在薑如羽的右手邊,看她自顧自吃得歡快,不由得起了調笑之意,也撕了一塊,開口時話語染著笑:“你媽說讓你請我吃點好的,你就請我吃這個?”
薑如羽噎了一下,難以置信地望向他:“這難道不好嗎?”
他沒回答,隻垂眸遮住眼裏的笑意,咬一口pizza,然後很應景地歎了口氣。
薑如羽震驚了。
她沒想到傅意看起來這麼溫柔似水知書達理善解人意的一個人,居然能說出這種話來。
她開始覺得這個人有點不知好歹,今天一個上午對他生出來的好感在這一刻迅速下降。
怎麼說也是她請客的,就算再不喜歡吃不能憋著嗎?
她隻有200塊,就著一桌已經花了一百好幾了好嗎?
還有他這一副嫌棄必勝客不夠檔次的表情是什麼意思?
嫌棄你別吃啊?
你給爸爸放下!!!
放!!下!!!!!
然而,盡管內心好一陣比比,薑如羽還是忍住了,盡可能和善地請教他:“那請問傅老師,請您吃什麼才算是‘好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