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往她這邊偏頭,她湊近梁熙身旁,裝作不經意地說了句:“冰的。”
梁熙秒懂,溫柔地笑了笑:“我今天生理期,不能喝凍的。”
一般來說人家姑娘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正常人都應該見好就收的。
隻是這林建真不是一般人,她們也沒想到他會無恥到這個地步。
梁熙這話一出,場麵有那麼一瞬的安靜。
下一瞬,林建倏地站起來,對著梁熙露出一個陰森的笑:“你今天從來這裏開始就一直在拒絕我,你真以為我看不出來?”
他這麼說,梁熙不想跟他客氣了,當即也站起來,人雖然矮了林建半個頭,氣勢卻絲毫不減:“你求了我很久我才來的,我早就跟你坦白過了,我對你沒意↓
“熙熙。”她想緩和氣氛,小聲喊她:“你這樣算是跟喬學長在一起了嗎?”
“嗯?”梁熙側頭,表情有些茫然。
“剛剛喬學長說的……你是他的人。”薑如羽眨眨眼:“還有還有,來這裏的路上喬學長一直牽著你的手欸!”
梁熙沒回她,定定地望著窗外,喬琛站著的地方。
“我寧願沒有今晚這個機會。”沉默了好一會兒,她才囁喏著開口,眼眶又開始冒霧:“我寧願再等個一兩年,也不想遭遇今天這種事情。”
回想起今晚的遭遇,薑如羽隻覺得頭皮發麻。
還好她遇到了黑框眼鏡,還好她找機會出去給傅意打電話,還好傅意及時趕到……
如果傅意沒能趕來,她真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今晚的戰況還是比較慘烈的,她不知道他們男生是不是每次打完架都是這個場景,總之那幾個人最後歪歪斜斜躺在那兒,枕著一地的碎酒玻璃,連呻/吟喊痛的力氣都沒了。
尤其是喬琛,平日裏看上去多溫柔一個人,性子也特別隨和,無論跟誰說話都保持著溫和的態度和語氣。
原來發起火來時這般模樣,冷著眉眼,時常無話都掛著的笑容無影無蹤,就算後來笑了,那笑容也讓在場所有人不寒而栗。
就連後來他停手,對著角落裏的梁熙柔和了棱角露出撫慰的笑時,薑如羽都覺得他下一秒會不會突然狠戾地扼住她的脖子。
一根煙燃盡,傅意率先進來,坐在她身邊,輕聲問:“晚上吃飯沒?”
薑如羽點點頭:“吃了一點,就是一晚上沒喝水,渴了。”
“還想問你要不要吃夜宵的。”他淡笑了聲。
“喬學長不進來嗎?”透著窗玻璃,喬琛孤零零一人靠在樹幹上,夾在指縫中的煙早就隻剩下一個煙頭,皺著眉不知道在想什麼。
薑如羽話音剛落,那頭就如同有心靈感應似的,抬起手往嘴裏遞煙,恍然發現煙燃盡了,才推門進店裏來。
他進來之後,大家都不約而同噤了聲,隻留便利店裏空靈的女聲在吟唱一首英文歌。
剛才太黑沒發現,這會兒燈光打在他臉上,左臉那道被利器刮過的傷口愈發明顯。
梁熙倏地起身,快步走到他麵前,想說什麼,躊躇許久卻依然沒能說出口,定定盯著他臉上的傷口好一陣子,才輕聲問他:“你要不要去醫院?”
“不用。”喬琛輕笑了聲:“小傷而已。”
“沒傷到其他地方嗎?”
“沒有,就是好像有點破相了。”喬琛下意識想去摸自己的傷口。
梁熙急忙一把扯住他:“你別碰它。”
動作頓住,喬琛順勢往下掃,梁熙的手緊緊箍住他的手腕,溫度有些涼,大抵是因為夜晚溫度過低,也有可能是因為她剛握住冰礦泉水瓶。
她圓溜溜的杏眼凝著他,裏麵夾雜著擔憂和餘驚,小巧挺立的鼻尖紅得像成熟的莓果。
他驀地想起今晚在喬家時,不顧一切扔下所有人衝出來找她的自己。
太過害怕了,怕自己如果晚了一步,她會不會就因此活在黑暗中一輩子。
舔了舔下唇,喬琛唇角扯出一抹笑,朝她伸出手:“來的路上我好像有看到藥店,你要不要陪我去買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