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段(1 / 3)

雲想衣將臉埋在景非焰的膝上,總不肯抬頭,他的身子軟軟地打著哆嗦,滿腹的委屈:“我困呢,想睡覺,這麼大的太陽……討厭極了。”

“想衣、想衣……”景非焰歎息般地呢喃,溫柔地撫摩著雲想衣的頭發,吻著他的臉頰,“有我在,你怕什麼,聽話,把頭抬起來看看,我在這兒,我會護著你的,別怕……想衣乖,抬頭看看。”

雲想衣緊緊地抓住景非焰,在他的身上磨蹭著,惺忪的眼波偷偷地瞥了過來,迷離宛如那一汪多情的春水:“太亮了,晃得我眼睛都花了,我們回去睡覺,好不好?”眯著眼,打了個小小的嗬欠,“你不喜歡我陪你睡覺麼?床上軟軟的,很舒服呢。”

“誰教你學壞的?”景非焰竟紅了臉,在雲想衣的腿上重重地擰了一把。

雲想衣吃疼,扭動著身子掙紮著,半搭的絲毯從肩頭滑下,露出他蒼白的肌膚,仿佛陽光下就要融化的雪,單薄得近乎透明。

景非焰的眉頭慢慢地皺了起來,撫摸著他的胸膛,貼在他的耳鬢旁邊低低地道:“怎麼愈發地瘦了,今兒又沒好好地吃藥?”

雲想衣緊張地睜大了眼睛,小小聲地道:“有啊。”

“胡說。”景非焰在雲想衣的耳朵上啃了一口,刻意地沉下了臉,“你莫要以為我不知道,早上你把藥潑了三回,還咬了太醫一下,葉太醫方才還向我訴苦來著。”

雲想衣揉著耳垂子,微微地蹙起了眉尖:“很苦呢,我不喜歡。”他的聲音就似天上的雲絮,便隻是噥噥地抱怨著,也帶了三分綿軟,“為什麼給我吃那麼苦的東西呢,他們好壞呀。”

景非焰苦笑了一下:“你的傷拖得久了,太醫說,若是到了秋天還沒大好的話,怕是會落了一輩子的病根。你整天昏昏沉沉,不懂得照顧自己,喝口藥都鬧得不得安生,你知不知道……”他的聲音惘然低迷,俯下`身,在雲想衣的額頭上落下一個溼潤的吻,“我的心裏……其實,很難受呢。”

雲想衣隻是倦乏,象蟲子一樣蜷著,懶洋洋地道:“你難受什麼呢,你不用吃藥啊。”景非焰的手指觸摸著他的嘴唇,有些兒癢了,他迷迷糊糊地含到口中,舔了幾下,不知怎的,又覺得惱了,恨恨地咬了一口,“我不吃藥,我生氣了、生氣了!苦死了,肚子都吃壞了。”

彼時,夏未了,晴風搖曳,帶著花木柔軟的味道。日頭熏暖,額頭上出了一層薄薄的汗。

“又鬧脾氣,怎麼和小孩子似的,真不聽話。”景非焰的呼吸漸漸地有些急促,他將那一襲絲毯拉下,露出了雲想衣赤摞裸的身體,他的指尖滑過雲想衣的胸膛,那道暗紅的傷痕宛如胭脂的沉灰,漫過蒼白的底色,他吻了上去:“不吃藥怎麼會好呢?你看你……渾身都是傷,疼不疼?”

“也不很疼,可是很難看。”雲想衣噘起了嘴,摸索著自己的臉頰,腮邊淡淡的一抹痕跡,似乎從眼角淌下了淚,沒有幹涸。長長的睫毛顫唞了一下,青色的陰影如煙花,暈染了眉尖,他咬了咬嘴唇,“阿蔻說過,想衣的臉蛋最漂亮了……這會兒老大一塊傷疤,怎麼見人哪?”

“別瞎想,我的想衣還是最漂亮的。”景非焰僵硬了一下,痙攣著抓住了雲想衣的手,絞著他的指頭,“那個傷是很久以前的了,現在都看不出來了,真的,一點都看不出來。”

“你又哄我。”雲想衣害羞地笑了,撲上去摟著景非焰的脖子吧唧吧唧地一通亂咬,濕漉漉的舌頭舔過景非焰的喉嚨,尖尖的牙齒輕輕地啃住了,摩挲著。

景非焰覺得喉嚨好渴,仿佛血液都沸騰起來,把人焚燒怠盡。健壯的軀體覆蓋住身下的那個人,緊緊的纏繞,喘熄著,象個笨拙的孩子一般吻著他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