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書記喝了一口茶水，調整情緒坐定後繼續道：“我們的政績就是引進了外資，在全縣外資統計報表上港南鄉名下隻增加了一串數字，而我們地方財政沒有增加稅收是因為我們有三年的優惠政策，可我們當地的百姓得到了實惠嗎？沒有！盛茂公司給港南鄉帶來多少就業機會？我們當地的百姓從盛茂公司拿的隻是公司外圍修修補補的勞務費，說白了就是可憐的血汗錢！”
辛主任解釋說：“盛茂公司三座育苗室所用人員都具備一定的專業知識，就是他們公司敞開大門使用我們的人，我們也不能勝任啊！”
“不能勝任可以培訓嗎！據我說知，肖占強從海東省帶來的人都是普通職校的學生！文化程度並不高！當然，盛茂公司成立時，我也過問過，一些事情沒有我拍板也不會落到實處！今天，當著新章的麵，不是說點反悔的話、簡單地發發牢騷，主要的是及時總結經驗，將工作上因失誤造成的損失，依托現有的一切來彌補！今晚，鄉裏其它企業的情況我們不涉及，隻談盛茂公司！”
藺書記用期待信任的目光望了望武新章，意味深長地說：“新章在省城念了四年的大學，對國家林業政策應該有全麵的認識，並掌握更為前沿的林學、苗木方麵的知識，今年秋季鄉植樹造林的任務並不重，林管站的工作會相對輕鬆，我有一個想法，協助盛茂公司完成這單生意後，新章作為鄉裏的代表常駐盛茂公司一段時間，以一個專業人士的眼光看看盛茂公司有著怎樣的經營模式、公司的發展方向是什麼？”
辛主任神秘地笑了笑說：“不會是派新章去盛茂公司做臥底吧？”
藺書記坦然地說：“怎麼是臥底呢！林管站一直有人鞍前馬後地伺候盛茂公司，兩年時間下來，除了養了一肚子好下貨，別的什麼收獲都沒有！現在讓新章去，能說是臥底嗎？”
辛主任慚愧地說：“要說也是，經過兩年的鍛煉，繼發的酒癮算是給培養出來了，如果他再不節製遲早會出問題的，可也是，他腦子裏每天想的除了杯中物，什麼工作啊家庭啊全都拋在腦後，藺書記你的意思是讓新章代替繼發，那繼發會怎樣認為？”
藺書記失望地說：“盛茂公司成立時，為了盡我們的地主之意，我有意安排繼發將工作重心傾向他們公司，也是希望繼發能學習一些先進的經驗以便在港南鄉推廣，希望再有第二個、第三個盛茂公司，一是渴望增加稅收，再一個是希望給當地百姓帶來些實惠，沒想到繼發的心思都放在酒上，更沒想到，盛茂公司反而將我們的人給‘酒化’將繼發培養成名副其實的酒鬼！明天秋雁通知何靜，讓她勸勸繼發早日調回縣局，如果自己的妻子說不動他，我隻好出麵，我也是擔心啊！喝壞了身體可以慢慢調養，不要因為貪杯犯原則性的錯誤進而丟了飯碗，到時後悔可就晚了！”
辛主任說：“有那麼嚴重嗎？”
藺書記神情嚴肅地說：“除了外圍打掃衛生的普通百姓和餐桌上的繼發，盛茂公司其它部門沒有我們當地人，起初我以為公司經營方式和生產模式的特殊性造成我們當地人不能勝任的局麵，戴世成婚禮那天，李局長時隔兩年來到港南鄉，因戴世成的巨大變化帶給他的那份驚訝中可以看出，盛茂公司與相關單位交往，走的不是正常渠道，我們引來外資當然屬於港南鄉的政績，可是縣林業局作為業務主管與盛茂公司有著不可逾越的屬從關係，看上去，做為林業局一把手對盛茂公司卻十分陌生，這不得不讓人懷疑一些重要環節存在貓膩！辛主任你也應該注意到，林業局林政科、還有執法大隊的人是盛茂公司的常客，經常見他們酒足飯飽後，由繼發帶頭在林管站聊天打牌，主管部門與盛茂公司熟悉，而主要領導卻很陌生，是否說明他們領悟的隻是縣官不如現管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