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季騰順著他的手指的方向,看見角落裏站著一頭小牛:“不就是牛嗎?”
“二爺你看仔細了。”
季騰便上上下下看了個清楚,這小獸大致是牛的形狀,全身漆黑,腦袋白色,如果說有什麼不同的話,就是獨眼。
這種事情偶爾會有聽說,照理說張瘸子不該驚成這樣。季騰疑惑著,不過,這麼多人圍著這裏,那小牛不驚不懼,也不吃奶,隻是穩穩站著,倒是奇怪。
不過,也就是奇怪,哪裏到了怪胎的地步。
“二爺啊,”張瘸子指著那小牛身上的胎衣和血跡哭訴開了。原來這小牛生下來的時候,張瘸子想用水給它衝洗掉胎衣什麼的,沒料到啊,越是衝洗,感覺越是肮髒,就好像它身上的那些東西,根本衝不掉。
張瘸子心想,可能是牛棚裏髒,衝了這邊,小牛又蹭到了那邊的東西,就把它拉到戶外,可是這一拉出去不得了。原本綠茵茵的草地,自從那小牛落了蹄子,立刻大片大片地枯死,走到哪裏枯死到哪裏。它在牛棚邊的柚子樹上蹭了蹭身體,張瘸子指指外麵的柚子樹,叫季騰看。
季騰剛才沒注意,這時候一抬頭才發現,棚外那高大繁茂的柚子樹,現在已經幹枯得搖搖欲墜。
“二爺,我張瘸子這把年紀,也見了世麵。可是那怪物往那樹上麵一蹭,那樹枝立刻就幹枯了,枯萎的聲音哢哢哢的,嚇死人了。”張瘸子現在還心有餘悸的樣子。
管家也顫巍巍地說:“老爺,這東西從未聽聞過,胎血不去,更是不祥啊。怕是要有大災難降臨咱們季家了啊。”
季騰看看奚刀:“這是什麼啊?”
“你問我?我怎麼知道。”奚刀笑笑,“那邊有個天上天下無所不知的百科全書,問他吧。”
季騰這才想刑修應該知道,剛轉頭去看他,竟然發現他臉色異常難看,冷冰冰地盯著那頭小牛。直到注意到季騰在看他,刑修才緩了神色,“這不是什麼怪胎,是種異獸,叫做蜚。它的胎血不是去不掉,是方法不對。”
說完,刑修從一個家丁手中接過火把,向前兩步,將那火把往小牛身上摁去。
家仆中發出了低呼。
季騰轉過頭去不忍看,準備好了聽到小牛的慘叫聲,但奇怪的是慘叫聲遲遲不出,耳邊的低呼倒是變成了驚叫。季騰轉過頭來一看,那小牛身上用火燒過的地方,胎血不見了,而皮毛半點未受傷,毛色光潤。
“蜚這種異獸,不受水,如有汙物,用火一燒即可。它火性極重,草木遇之則枯,水源遇之則涸。”刑修說完,示意家仆們用火給它清洗幹淨。
幾個膽大的家仆架起火堆,把那小牛往火裏趕。它果然沒什麼抗拒就進去了,等到出來的時候,渾身幹幹淨淨。
在眾人看稀奇的驚呼聲中,刑修低聲對季騰說:“把它帶回你的院子。”
刑修極少臉色難看,當著太多人的麵,季騰也不敢多問,隨便應付了幾句就打發大家回去。說這東西不是什麼災物,隻是稀奇得緊,先牽到他的院子,明天他找人來處理。
大家都忌諱這怪異之物,季騰要處理自是願意,再加上老爺也沒反對,就這麼辦了。
季騰也不讓別人經手了,自己牽了那頭小牛回到院子,一路走,腳下`身邊一路發出草木枯萎卷曲的聲音,煞是嚇人。
雖說這牛獨眼看著怪嚇人的,但脾性卻和普通的小牛沒差別。有幾次,那小牛看見地上的野花,停下腳步,快樂地靠過去,可每次,沒等靠近,那野花就枯萎掉了。它試了好幾次都是如此,最後垂頭喪氣,再看到花,它也不靠近了,就遠遠看著,然後小心地繞開。
季騰心有不忍,卻無可奈何。他把小牛栓到了堂前,拍了拍它的頭。那小家夥用鼻尖蹭蹭季騰的手,季騰就禮尚往來地摸摸它的頭頂,順順它的毛。一來二去,就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