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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裏是總算想起,我一直想著的啊。”季騰分辨了一句,這一分辨引來更曖昧的笑容,他索性不管了,直接問,“情況怎麼樣?”

“沒什麼,不過是找到陰陽道的縫隙罷了,然後刑修就進入了。”奚刀說的很簡單,他似乎壓根不打算仔細講給季騰聽。

“君上沒說什麼嗎?”

奚刀喝了口茶:“你還希望他說什麼?”

季騰語塞,隻好坐回床頭。

現在,如果從第三人的角度來看的話,躺在床上的就是季鈞季騰兩兄弟,隻是他們的魂魄,都還不在自己的身體內。

季騰坐在床前,看看無法動彈無法言語的李判官,又看看沉睡著的大哥,心裏多少知道再睜開眼的,已經不會是刑修了。他並不是不希望大哥回來,但是,心裏還是很悶,過了很久,站在床頭的季騰才說:“我不好受。”

“我也不好受。”落下石坐在床尾,“折騰了這麼久,季鈞到底什麼時候才會複活?”

“別拿這些小事煩我,”奚刀喝口茶,“不好受你們就去攻吧。”

第四十章

季騰翻翻白眼,奚刀這個人一開口非死即傷,到底是什麼樣的敗筆才讓他出生了呢?老天爺為什麼不讓他差個魂兒,人間才安全嘛。

剛剛想到這裏,陡然哐當一聲響,勁風刮開了緊閉的窗戶,燭台的光芒搖晃了兩下,熄滅了。屋內一片漆黑,隻有屋簷下的燈籠還搖晃在夜風裏,提供著微弱搖晃的光芒。

屋裏的三人同時回頭,視線落到窗口。夜風一陣緊似一陣,桌上的書被翻得嘩嘩地響,隨著風勢增大,筆墨紙張一片淩亂,接連被吹翻到了地上。

然後季騰的視線越過窗戶到了空蕩蕩的院落裏,覺得奇怪得很。

強風陣陣吹得屋內一片狼藉,可院子外的大槐樹,卻連枝葉都未曾搖動一下。這狂風大作,似乎就在院子裏麵而已。

然後,院子裏的水井突然明亮起來,泛著奇特的青色光芒,被道符網勒住一般,不透散出來,於是在道符網內慢慢累積,越來越亮。那光芒就像是實體一般,到最後把道符網整個撐了起來,片片道符在狂風中翻滾,發出鈴鐺一般的響聲,尖銳得好像在示警。

奚刀臉色不變,但落下石已經有些緊張的表情。

“怎麼辦?”季騰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到了奚刀的身上。

奚刀隻對季騰說了一句:“接下來的就交給你了。”

什麼,什麼交給我,我隻是個失了身的魂魄而已啊,喂~!

季騰還沒來得及開口抗議,奚刀和落下石已經雙雙盤腿坐下,閉目調息。

一時間,屋子裏還有意識的,隻剩下了似乎最沒必要有意識的季騰。

他不敢動彈,視線也不敢離開井口。

狂風漸止,空氣中帶著一觸即發的味道。沒有動靜,隻有井口的光芒不斷將道符網撐大,在漆黑的夜裏吸引了尤為清晰。慢慢的,井口有了模糊的凸起,季騰看清楚了,那模糊的凸起是人的身影,先是頭,然後是手臂,然後是弓著的身體。

當那身體伸直起來的時候,道符網被撐到了極限,終於斷裂開來。

道符飛散自燃,在院落的黑夜裏,像是鬼火一般,立時燃盡。

季騰為燃燒的道符稍微吸引了一點注意力,當再度集中精力在井口的時候,那身影已經站立起來。一開始的時候,他的行動還不算連貫,但慢慢地好像適應了,站直身體,扭過頭來,臉色青白地隔著窗口跟季騰對望。感覺,不很對勁。

雖然應該是唐棋,但又不像是那個曾經跟他們有過對話的唐棋。

他的眼睛不再是最初所見那一片猩紅的樣子,也不是後來看上去很正常的褐色,而是有數個明顯的紅點。他靠近了窗戶,卻沒有什麼行動的表露,隻是跟季騰對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