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攤牌之後,簡芳菲和她並沒有真正撕破臉皮,即使在隨後的酒會上,雖然簡芳菲麵對她的時候,神色多少有些不自然,但至少還是能夠笑臉相對。等她正式加入項目組之後,簡芳菲雖然沒有像之前在國內事務所時候那樣刻意親近她,但也沒有刻意為難她,大家維持著客客氣氣的同事關係,既不過分親近、也不過分疏遠。隻是,私下裡,簡芳菲不會再刻意主動來找她。
何箴箴多少鬆了口氣。她其實還是比較喜歡這種相處方式。大家各過各的,挺好。
何箴箴坐在樹蔭下修改設計圖,最近Henrik讓她對宴客廳和私人客廳做內部空間改造設計,忽然聽到背後有人叫她:「箴箴。」
她抬起頭,看到Reno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她身後,她笑笑:「Reno先生。」
「叫我Gaspard就好。」
「Gaspard。」
Gaspard在她旁邊的椅子裡坐下,好奇地看著她手裡的畫板:「你在畫什麼?」
何箴箴笑道:「你的宴客廳。」
Gaspard比個手勢:「可以看看嗎?」
何箴箴大方地遞給他:「可以。」
Gaspard認真地看了好一會兒,搖搖頭:「看著像,也不像。」
何箴箴笑道:「因為我畫的是改造設計圖。」
Gaspard皺眉道:「看起來變化挺大的。」
「嗯,是做了不少調整,不過這還隻是最初始的設計草圖,沒有最終定下來,通常會做出兩到三個設計圖樣,然後根據結構師的意見進行調整,最後才會拿給你確定最終方案。」
Gaspard點點頭,隨手又翻過幾頁,在最後一頁發現一頭鉛筆畫的小毛驢,簡單的線條勾勒出卡通的造型,憨憨的,很可愛。
他驚訝地挑挑眉,看著何箴箴:「原來是你畫的?」
「咦?」何箴箴隨便看了一眼:「哦,是呀。」
「最近莊園裡好幾個小孩的衣服上都畫著這個。」這段時間,他看到好幾個工人或者附近農戶的小孩身上畫著這隻小毛驢,區別隻是毛驢的動作和表情,還有顏色。
他好奇:「你怎麼想起畫這個的?」
何箴箴隨口道:「跟讓老爹家的孫子玩的時候,他要我給他把他家的毛驢畫在身上,我隨手畫的。」沒想到被其他小孩看到了,就也跑來找她畫,左一隻右一隻,到最後她都不記得自己畫過多少個了。
Gaspard問:「好像我沒見過這個動作的。」他仔細端詳那隻鉛筆畫在圖紙背麵的小毛驢,胖乎乎的小驢擺了一個經典的瑪麗蓮夢露的POSE在拋媚眼,眼尾還有夢露標誌的那顆痣,簡單幾筆,把毛驢東施效顰的憨態勾勒得活靈活現。
「嗯,露易絲教我辨認葡萄的成熟度,我答應幫她畫一個瑪麗蓮夢露驢,讓她媽媽繡到她的裙子上。」
Gaspard知道,露易絲是管家的孫女,他忍不住笑道:「嘿!還真有點夢露的味道。」
何箴箴皺起五官扮個鬼臉:「法國人是不是對藝術的追求已經滲透到骨髓裡了?你們這裡的小孩要求太高,各個都要定製款。」
Gaspard好笑地看著她:「大約吧,法國人很注重個性化。」他看著她手裡複雜的設計圖:「會不會耽誤你的時間?」
「不會。」何箴箴笑道:「隨手畫兩下,幾分鐘的事兒。」
Gaspard看著何箴箴明媚的笑容,他問道:「對了,子頤的手術時間定了,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