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域大概僅剩一米左右的寬度。

人潮擁擠,席溫羨牽著她的手腕,倒是很好的預防被人撞散。

南煙沒敢真的一路閉眼而行,由他牽引著走完半分鍾,睜開眼自己看路。

食物的香味扔在鼻尖流竄,隻是心思,再難放在它上麵。

本就不寬敞的巷子裏湧入承載量的上限,走一步撞一個人,她和席溫羨在人潮下,擠來擠去。

再一次被人推到他懷裏,南煙一邊歎氣一邊往後挪:“怎麼一下子人這麼多?”

“每天晚上都這樣,有些人是為吃來,有些人是為氣氛而來。”

解釋完,他鬆開原本握在她手腕上的右手。在南煙有點懵的眼神裏,伸手左手以同樣的方式重新握住。

“抱歉,這樣我放心一點。”隨著尾音落地,他的右手繞過她的後腰虛環在她腰際的位置。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理作用,南煙感覺,後半段的路程,好受很多。

來自於人潮的推搡離她而去,周邊剩下的,隻有他為她圈地畫出的安全區域。

安全感很強烈。

像是難民終於離開逃難區,重獲新生。

兩人站在巷子口緩氣。

背後的巷子裏仍舊燈火通明,人流摩肩擦踵,小攤販的攤主埋頭做美食,偶爾抬頭大聲喊一句招攬顧客,一派熱鬧非凡的景象。

緩過來,席溫羨鬆開握在她手腕上的左手,往後退一步保持禮貌的距離:“不早了,送你回去。”

馬上就要十二點,確實不早。

忽略掉心裏突然升起的失落,南煙轉身隨他往停車場的位置走:“好。”

帽子口罩戴了一路,呼吸都泛著熱。關上車門,他利落的逐一取掉束縛,隨手扔向後座。

安全帶係好,他發動車子,腳下油門一踩,駛出停車場。

小吃街離她家的直線距離不算太遠,但是公路彎彎繞繞,一路過去最少要一個半小時的車程。

從她家到席溫羨家又需要一個小時,等他到自己家得多晚?

心思百轉千回,想和他多待一會兒,又希望他能早點回去休息。

天人交戰。

許久,隻有純音樂在流淌的車廂裏,響起她半帶嘶啞的嗓音:“你明天有沒有工作?”

大致能猜到她在想什麼,席溫羨啟唇,給出她想要的答案:“沒有,所以今晚可以先送你回家。”

她正打算掙紮一下,還沒開口就被他把話堵在喉嚨裏:“晚上不安全,不可能把你丟在半路。乖乖坐著,累就把座椅放下去睡一會兒。”

分辨出他臉上不容置疑的神色,南煙縮在座椅上低低哦了一聲。

有些累,但是不想睡,想看他。

腦袋半偏著靠在椅背上,眯著眼睛裝睡,實際在看他。

對她的打量,席溫羨故作不察。

又累又困,他的輪廓開始在眼前變模糊。原本半眯的眼眸漸漸合上,睡著了。

椅背調得高,坐著很舒服。睡覺的話,有些難受。

靠邊停下車,席溫羨解開安全帶,湊到她副駕的位置替她調整座椅的高度。

調好後,他撐住車門打算起身。

剛剛有動作,脖子上繞上來一雙手。

她的吐息落在耳根的位置,燙得人神誌不清。

很淡的香味在鼻端流竄,仿佛空氣裏都帶著甜。

僵住的身子在意誌的引領下恢複如初,他抬手握住她的手臂,想要拿開:“乖,鬆手好好睡覺。”

像是怕被人搶走自己喜愛的玩具,她手收得更緊,迷迷糊糊的犯委屈:“不要。”

撒嬌的語氣,黏糊又磨人。

手微頓,然後抬起落在她後腦勺的位置:“不開車沒法兒回家,先回去,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