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獸飛過,翅膀掀起一陣巨浪,毫不留情的將花百歲的身軀打翻,那一抹紫色的殘影便重重的朝著地麵墜落,而那一處的地麵早已破碎不堪,通向最深不堅定的寒冰極地——那是神獸所住的地方。
“花百歲!”
瀾夭的心裏湧入了一種莫名的情愫,那是一種恐懼,發自內心真實的恐懼,她害怕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男子在她麵前隕落,她從騰出一隻手,從腰間抽出冰琉璃綢帶,用力將其甩了出去,“去!”
那冰溜綢帶聽到了瀾夭的指令,它將自己的身軀不斷變大,最後增至一塊棉被大小,輕飄飄的落在花百歲身軀下方,穩穩接住了他的身軀,將他帶至一處平穩地,將他包裹了起來,身體不斷輸出靈力,治愈花百歲身上的傷口。
瀾夭見花百歲已經安頓好,懸掛在半空中的心穩穩地落下了。她兩隻手不再猶豫的從那石像鳳凰的雙眸中掏出那兩顆珠子,放入了納戒之中,她的眸子裏劃過一絲冷冽,她懸掛在空中,借用花百歲為她布置的屏障,接下了神獸的致命一擊。
“珠子我已拿到,你攻擊我也毫無作用,倘若我死,這納戒你也無法打開。於你而言,我死了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螻蟻不足掛齒,然而這珠子呢?你當真可以不要?”瀾夭踩著那巨像的頭頂,她居高臨下的看著麵前的神獸,毫不畏懼。
瀾夭一席話說完,畫麵靜止,那神獸也不再攻擊,冷著的雙眸充滿著陰翳的盯著啦夭,好似在思索著什麼。
良久,它終於開口了:“愚蠢的仙人!”
瀾夭聽到它說話,神色未變,心裏一點都不詫異,好似她一早就料到這神獸會說話。
它不過是不屑於與之對話。
此刻,它難得尊口張開,說出的第一句話,卻是嘲弄。
“愚蠢?那你守在著永遠都出不去的空間裏,不覺得萬分寂寞嗎?你認識冷卉吧,為何不去尋她?我們之間,究竟是誰更加的愚蠢?”瀾夭清涼悠揚好似讚歌的嗓音,淡淡的響起,片片雪花在她身邊落下,如夢似幻。
“愚蠢,簡直愚蠢!”那神獸僅僅重複著這一句話,最後它深深的看了在場的三人,仰頭嘶吼著,而後又奮力張開翅膀,朝著那天空中忽然打開的結界而去。
它的背影決絕而蕭瑟,不帶半點留念。
“花百歲。”瀾夭見那神獸已走,連忙從空中落地,邁開步子衝到冰琉璃綢帶處。她的眼眸裏滿是焦急和關切,唇瓣淡淡的開啟,“開。”
冰琉璃綢帶緩緩將束縛解開,受了它滋養後的花百歲身上的血跡已然消失,連呼吸都平穩了,他神色安詳,嘴角掛起了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
瀾夭憤然的揮動著小手,拍打著花百歲的胸口,“叫你裝,叫你裝,快些起來。”
“你在擔心我?”瀾夭揭穿了他的小把戲,花百歲也不再假寐,他睜開那雙藏著一片星辰的雙眸,深情而又專注的看著麵前麵露焦色的女子,厚重的手掌攀上了她白皙透亮的肌膚,細細的撫摸著,眼底藏著前所未有的愉悅。
“是。”瀾夭毫不避諱,她剛剛看到花百歲墜落的那一瞬間,感覺全身發麻,血液都在倒流,那雙冰冷如常的眼眸裏,盈入了別的情緒。
“怕我消失?”花百歲聲音帶著淡淡的磁性,他光潔飽滿的額頭緊緊貼著她的,鮮紅的唇瓣蜻蜓點水般落下一吻,甚是愉悅的等待著那個答案。
“嗯。”瀾夭幾不可見的點了點頭,那雙盈盈秋水的瞳孔裏,滿是綿綿的情誼與思念。
“傻瓜。”花百歲心裏流過一陣暖流,他雙手顫動著,攬住了她的芊芊細腰,將她精致的小臉貼上了他的胸膛,“我不會消失,你聽聽我的心跳。”
瀾夭闔上眼眸,靜靜的聆聽著,“撲通撲通。”他的心髒在平穩的跳動著,身體裏傳來了源源不斷的熱量,無一不在證明,他還活著。
兩人之間的互動甚是親密,而在一旁的鳶洋洋覺得自己活了整整一百年來,竟然看到了光明正大的撒狗糧,她的氣鼓鼓的瞪大圓溜溜的眼珠子。
這兩個人甚是欺人!這些個恩愛纏綿不私底下好好溝通,竟然在她的麵前做著如斯般舉動,沒有考慮這裏還有個單身了一百年,從未戀愛過的美貌女子嗎!
“對了。”那邊鳶洋洋在心底竭嘶底裏的咆哮著,她自然不敢真的說出來,而這邊瀾夭好似憶起了什麼,忽然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