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這三車的鮮肉沒辦法冷藏隻能一旦發臭隻能扔去溝裏填埋,村裏上百口子春節沒新衣沒青菜的糊弄過去。
“唉,人活在世上,都難。”一個灰衣男子長歎一聲,付了肉錢。
“我們天天啃羅卜土豆淡出鳥,他們天天吃肉長火啷,這世道,奇了怪了。正好買五斤回去燉肉,三塊錢可比市場上四塊少了一塊呢!”
……
“記者同誌,我和您說吧。”
韓楓看著這個三十多歲,十分幹練的女記者和她的團隊,麵色有些沉重,認真。
何苗似乎沒想到這一群人的組織者,是個半大的孩子,臉上的稚氣還在,隻是眉宇之間多了好沉一份擔當。
“好。一會兒你對著鏡頭,不要看我。”
“好的,何記者。”
“你先看一下,我這幾個問題,準備一兩分鍾,盡量能別緊張,一次說完?”
“沒問題。”韓楓瞄了一眼,爾後微笑道,“我在學校參加過即時演講比賽,這些問題都是我身邊發生的,不用準備。”
好自信。何苗有些疑惑,“你在京城上大學?”她思維反應不慢。
“下半年我就會考到這裏啦。”
“嗬嗬,挺自信的,那就提前祝你金榜題名!”
“謝謝!”韓楓笑著握手。
旁邊玲花隻微微笑,不說話,最喜歡看的就是他這般自信的模樣,小時候就算捅了蜂窩也自信的不會被蜇,滿頭包也喊不疼。
五分鍾采訪,韓楓對著鏡頭把玲花說的苦升華了十倍。沒有提販子的事情,細說了草原的淳樸不易,老守家園活不下去,才來首都討口飯吃,沒辦法就得自尋活路,幾個特寫鏡頭,幾個舅舅、張全友等蒼灰的臉,粗灰的大手,特別是純淨到空洞的眼神兒,韓楓看著都心酸。
“對了,你表姐條件很好,不去學聲樂太可惜了,我認識一個很不錯的民歌老師,還是從呼市來的,我想推薦她去學歌怎麼樣?”何苗不用看都知道,這裏所有人都是這個小夥子做主,別人連話都不接。
“可以!那太謝謝何記者了!我也想著表姐能像德德瑪阿尼婭一樣,成為草原上最好聽的百靈鳥!”韓楓想著車上有一件東西比較合適送給她,“何記者你等會兒啊。”
半分鍾後回來,手中多了一套手工打成,約一米長半米寬的薄掛毯,何記者推辭半天,看韓楓有點急了想想少數民族的人民可能就這個禮節,不收真的會影響團結,就再三道謝的收下了。
“嗯,我把我的電話寫給你。”何苗看著兩個雙眼裏充滿了希望、期望的少年,拍拍韓楓的肩膀,“放心吧,你們的事今晚就能上新聞,明天我再給晨報寫一篇報道,牧民真是太苦啦。”目光的盡頭是兩個孩子樸素的衣裝,還有三個大人已經濕透了的自製翻毛靴子。
目送熱情的何記者離開,韓楓站在原地想了一分鍾。
賭一把。
人生如戲,人生如牌局,不可能算計萬全再有所行動,一切事情都得在行動中不斷的解決各種問題。
這一下午的局,四個a和王炸已經全扔了出去,至於有沒有四個2,已經無所謂了——反正我手裏已經沒牌了。
再玩?
就是另一局了。
韓楓來到五十米的外的公用電話亭。
沒顧上和楊爺說兩句,點點頭,呼叫了四聲——通了。
“喂,是山海舅舅嗎?”電話通了的瞬間,韓楓淡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