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琵琶最後隨便挑了一把顏色素淡的琵琶,就拉著胡蕎喜去櫃檯結賬。
老先生本來還懨懨的,抬頭看了一下玉琵琶,卻發現這姑娘生得靈氣,心下不由得有幾分好感,再加上身旁站的胡蕎喜輕佻俏麗,倒把玉琵琶襯得一個乖巧的小家碧玉,完全符合老一輩替孫子挑媳婦的標準胃口。
老先生心底喜歡,但麵上沒說,隻是淡淡往前方一指道:「是新手就用左排的紅木,不是就挑右排的。」
玉琵琶對現代琵琶沒什麼研究,但聽老先生開口,也有道理,挑一把味道好聞的琵琶是不錯,於是就回頭換了一把紫黑色的,玉琵琶原本是不喜歡它的顏色,但這味道聞起來的確不錯。
老先生看她這番動作,不禁放下報紙,瞧了瞧老花眼鏡,有些目瞪口呆。
他想小姑娘是新手,不然也不會拿了把爛白木,自己隨口提點,是讓她去拿適合新手的紅木來,哪知小姑娘就拿了一把大神級的紫檀木,音色好是好,但又重又難彈,也不知對方是真懂還是假懂。
老先生有些生氣,但耐不住好奇道:「這……學齡有多久?」
玉琵琶正想回一千三百七十六年時,胡蕎喜趕忙插嘴道:「六年了!我們家妹妹從小就開始學了!」
老先生眉一挑,小姑娘身版小,看起來弱不禁風,倒是有家教,從小開始練……不錯。
老先生有心要幫玉琵琶:「之前的舊琵琶有帶來嗎?」
胡蕎喜正想搖頭,玉琵琶已經冷冷道:「被一個瘋子燒了。」她沒說錯,原本那把玉製琵琶已經沒了,在她被燒回原型時,法器也瞬間灰飛煙滅。
老先生大吃一驚,腦中已經腦補一場家庭革命,這事不稀奇,不過大多是小孩不想學,父母硬逼著學這種。如今玉琵琶這番話倒讓老先生有些感動,學能持之以恆真是太偉大了。
胡蕎喜瞪她,玉琵琶心底不服,她還惦記那姓薑的道人。
「這樣吧!妳現在彈幾個音,我替妳聽聽,順便調音吧。」 老先生好心道,對老手來說換樂器可是大事,這音色不對就整首彈不下去。
玉琵琶慎重點了點頭,她摸了摸手上的琵琶,一下就熟悉了它身上的構造,
如今的琵琶有四條琴弦。依照樂身部份,在細長琴頸的音位稱為「相」,而在寬扁琴腹上的則稱為「品」,共六相二十五品,音域寬廣,指法多變,故自古就居中國彈撥樂器之首。
玉琵琶自然不用費力去記太多,一樣有鳴箱、一樣有音柱、一樣配著琴弦,就是難度提高、音色多變,更為有趣。
胡蕎喜本想阻止,但見玉琵琶興致高昂,也拿她沒辦法,隻能希望她別一時陶醉露出了馬腳。
玉琵琶雖不比兩姊妹美艷動人,但她作為器靈,各種樂器是一下上手,女媧娘娘當時指了她,也是希望她能以音色魅惑紂王,加上妲己和媚喜的美色一起阻斷紂王的耳目視聽。
不是一家不進門,三姊妹生來就是禍國殃民的。
畢竟是改良過的過琵琶樂器,玉琵琶指尖輕撫,一時有些猶豫,老人皺眉,就彈幾根弦有必要猶豫那麼久嗎?
玉琵琶不熟悉現代的曲目,這會手癢想練曲,反正聽眾隻是個普通凡人,玉琵琶便選了一首簡單的小曲,那是她曾經在山林漫步間隨意做的。
她將琵琶抱直,緊貼身軀,手腕一轉,手指成爪,恰好藏出突然伸出的玉色長甲。
在老先生探問的目光下,一陣輕脆的弦音響起,像是身姿娉婷的侍女準備揭開一道藏著美人的簾幕,老先生心中高高懸起,眉頭深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