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季言瞇起眼:「玉瑩?」 李玉瑩是個老實人,這會一下就看穿了。
安虞年乖巧得站一旁,無視大伯母的眼神求救,他也很好奇身體還算硬朗的爺爺怎麼中風得那麼突然,要知道他爺爺平日茹素練氣功作得比誰都還虔誠,明明出門上學前還好好得,一回來人卻倒在地上沒了聲息……
思此,他撇過頭,腦中有新舊模糊的片段交雜在一起。
頂不住老公的眼神威嚇,她歎氣承認道:「醫生問不出結果,所以我找了弟媳家……」
安虞年猛然抬頭,安季言一聽也大驚,他快速看了安虞年一眼,見對方抿著嘴,表情沒什麼變化,心下一鬆,不過麵色還是一沉道:「你糊塗拉!怎麼去找他們呢?!」
李玉瑩看了一眼自家侄子,有些後悔道:「我聽小漁說爸被送醫前一直咕囔著絕代佳人、天命、仙子什麼鬼的,怕是爸魔楞了,就想請弟媳家過來看看,也是安安心……」
安季言氣得直翻白眼道::「爸是中風不是中邪!!你這是幹麼!?是要他們直接搬了祭壇來,讓爸連病房都沒得住嗎?!」
「不會那麼誇張吧……」 李玉瑩正想反駁,立刻被丈夫狠瞪一眼,同時一直沉默的安虞年突然道:
「我去廁所。」漆黑的後腦杓對著他們,一下就溜了出去。
安季言臉上一僵,但還是隻能看著安虞年離開,他回頭惡狠狠盯著李玉瑩低聲道:「你這是存心讓人難過?他們給小漁多大陰影你會不知道!」
李玉瑩歎氣也很後悔道:「爸這病來得太玄,我一時糊塗了,罷了,以後不說了。」
安季言一聽卻搖搖頭道:「算了!人都找來了,他們說了什麼?」
「說是……」 李玉瑩欲言又止,最後小聲一句道:「說是妖氣入體,迷了心竅,爸是遇上有道行的老妖了。」
安季言冷笑道:「我爸行得穩坐得正,哪來的妖怪?妳被人拐彎抹角罵了都不知道!」
被丈夫這一嘲,李玉瑩臉紅得快爆炸,這怎麼把話扭曲成這樣了……
其實兩家是親家,本不該鬧成這樣,但自從弟弟安默言和弟媳薑懷柔雙雙過世後,薑家打著薑懷柔的名義,一直想搶安虞年的扶養權,安季言費了不少功夫和手段才讓他們放棄,但兩家自此交惡,好幾年都不曾往來,所以安季言認為李玉瑩這會是在打安家臉,漲薑家氣焰。
見李玉瑩哭喪著臉,安季言心底也煩躁,妻子膽小迷信,對弟媳一家尊敬的不得了,這點他可以無視,但隻要扯到安虞年,那他說什麼都不會讓步。
「碰!」廁所門被用力關上,安虞年匆匆來到洗手台前。
他看了一眼鏡子,血色鳳眸,宛如有利刃穿心,他心下不禁駭然,趕忙打開水龍頭,嘩啦一聲,他掬起水猛往自己臉上潑。
「冷靜、冷靜、冷靜、冷靜、冷靜……」他喃喃自語,兩手捧著清水,宛如最虔誠的教徒,衣領和前襟濕得一塌糊塗,一下露出兩邊白皙寬大的瑣骨。
安虞年緊捉著兩邊的扶台,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安慰自己,盡量不往壞處想。
好不容易定下來後,他抬起頭貼著鏡子,原本清俊的臉龐此刻青白得嚇人,唇片上更是毫無顏色,幾乎和昏迷的安爺爺有得拚。
他一手撥開眼瞼,看著眼底的猩紅漸漸消失,隻剩下幾縷血絲在顫唞,他不禁鬆一口氣,這才擦了擦手,離開了廁所。
過沒多久,有小解完的人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