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雨任性的很,說下就下,又急又快,泥水翻濺馬蹄,鉛墨色濃雲奔騰排匝,看樣子還要憋好大一會兒,單長雲將蓑衣遞給付堯門,將小鬥笠罩在他馬頭上:“時間不早了,下雨也要趕路。”
付堯門接過來剛要披上就發現身後的小獨眼還在淋著。
她不緊不慢的跟著自己,無論自己往哪裏調轉方向,她都會像個影子一樣跟在後麵。
看樣子,單長雲是不會給她蓑衣了。
付堯門心想,我管她幹什麼,她既然這麼多鬼主意,又這麼特立獨行遺世獨立,自然會有她的辦法。
付堯門驅馬往前趕了趕,行了一裏地後,實在忍不住停了下來,將身上的蓑衣拿下來遞給她:“風雨太大了,你穿上吧。”
朗俊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接過蓑衣樓在懷裏,在馬上一本正經的鞠躬:“多謝先生。”
付堯門這輩子都沒有幹過什麼好事兒,對自己這種犧牲自我的行為很不理解並且鄙夷。
單長雲在一旁遠遠的看著,令人又去拿了一套蓑衣來送給付堯門。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更新時間成謎,感謝還有耐性的你們
第70章 第 70 章
晚巳時,人馬終於來到了中宗門的巢穴。
別家門派都是光明正大的氣派,要麼坐擁繁華地帶富得流油,要麼深仙山幽沽,出塵離世。
可中宗門就像是一群老鼠精組建的門派。
自打進了中宗門的地界之後,就是一片窮鄉僻壤之貌,山禿水幹醜陋的明目張膽。
而中宗門的巢穴則在一片荒涼的墳塚之下,從墳塚中間裂開一個其貌不揚的深溝,深溝上四周的壁是石壁,陰冷潮濕,生者滑膩膩的苔蘚,再往下走去便是一個深不見底的溝壑,踏著崎嶇的石階,不知何時才是盡頭。
像這樣的入口還有許多處,他們分成好幾隊從不同的入口進去多是隱蔽難尋,活像鑽地洞的鼴鼠。
地底的構造十八拐,長雲在心裏默默的數著究竟繞了多少個彎子,開始還能很清楚的記著,可是數到後麵就已經有些數不清楚了,繞的暈頭轉向。
這還真是老鼠千窟洞。
中宗門奸淫擄掠無惡不作,住的地方怎麼這麼艱苦樸素與世無爭,長雲剛這樣無知的感慨著,接下來的場景就讓她驚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無數錯綜複雜的黑暗的盡頭盡然是如冰雕雪鑄的地下宮殿!
一路走過,竟然看不到任何一個木質或泥土塑成的東西,整個宮殿都是晶瑩剔透白璧無瑕,似誤入雪國。
腳下踩著的地麵是泛著青色的玉石,光可照見人影。
這樣的地麵不是一兩處,而是延伸至無邊無際的地方,整個宮殿就像是沉睡在靜湖冰麵上的貝闕珠宮,纖塵不染,有種鏡花水月的不真實感。
宮殿裏沒有一個俗物。
頭上懸著的是光彩奪目的明珠,霞光豔豔,卻不知究竟是什麼東西能讓它們反射出如此皎明的光芒,照亮整個地底宮殿。
長雲懷疑這裏可能連土都沒有,而最髒的東西大概就是它們這些從外麵走進來的風塵仆仆的人吧。
長雲:“先生,天色已經很晚了,我們明日再見門主?”
白雲使笑道:“這裏沒有晝夜,沒有時辰,晨昏顛倒,又哪裏有天色已晚之說,門主已經在等我們了,長雲,這裏很大結構複雜,你緊緊跟著我要寸步不離。”
長雲點頭。
不止是白雲使這一波,其他各使也已經趕來,人越彙越多,大多穿著銀色長袍,頭戴火陽麵具,整齊有素的朝著一個地方趕去,遠遠望去就像是一個銀色的流淌的長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