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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裏很難分清方向,葛舟卻仿佛熟知每一寸土地。不一會兒,前方出現一片空地,密林陰暗的壓抑感讓人迫不及待想到跑到空地中央,沐浴那傾灑而下的陽光。
可是鹿沉的腳步卻停滯在走向空地的那一瞬間。
“葛舟。”鹿沉輕輕叫著帶路人的名字。
“怎麼了?”葛舟疑惑的回頭。
“你是為什麼入獄的?”
葛舟聞言一愣,接著隨意的笑了笑,“我比較倒黴,第二期節目是國王遊戲,我下錯了命令,進度條沒升,就進來了。”
她說完,看著鹿沉,慢慢走向她,神情坦然大方,“你會懷疑我也是正常的,畢竟在這場遊戲裏,入獄者多是危險分子,又搶占先機。”
這個時候該是接近中午。
葛舟背對著太陽,恰巧看到灑落在鹿沉臉上的陽光,襯的那張精致的臉更多幾分晶瑩,像是從暗夜森林裏走出的精靈天使。
隻是那精靈的眼眸靜謐的過分,像是沒有半點星光的子夜。
美是不分國界的,也是不分性別的。
雖然她成長於M洲,也是一名女性,但對於鹿沉這種美人,還是忍不住萌生欣賞欽羨之情,甚至連半分嫉妒都沒有。
隻可惜。
葛舟的手指輕動。
“葛舟。”鹿沉一雙眼睛黑白分明,那不是安逸的單純,而是安靜的寒寂,“你的殺氣好重。”
葛舟夾著刀片的手指一頓。
“竟然被發現了,葛舟。”從鹿沉的身後傳來一聲有些粗獷的嘲笑聲。
那不是華夏語,而是全球通用語,而鹿沉聽懂了。
一個粗壯的黑人漢子扛著一把大柴刀,膚色黝黑如同煤炭。他的樣子像是去收割莊稼的農民,當然,有時候,莊稼如人命。
“萬德,你廢話真多。”葛舟伸出藏在身後的右手,指縫間薄薄的利刃在陽光下反射出刺眼的亮光。
“廢話多的人是你。”萬德的聲音帶著些低沉的鼻音,通用語標準卻帶著一種粗豪的調調,有點像大象的低哼,“你剛才就應該動手。”
不知為何,這裏忽然掀起一陣微風。
輕輕的撩起人的碎發,從麵頰緊貼而過,一股異常的燥熱撲麵而來。
這兩人不是華夏區域的人,但通過節目錄播見過她也無可厚非。可是,他們明顯不那麼認識她,卻在第一時間下定了決心要殺她。
為什麼?
葛舟自稱是向行會的人,又說會長是陳一粒。難道,是陳一粒下達的命令?
“我們與你無冤無仇,隻是你得罪了我們老大。”萬德看著鹿沉那精致絕倫的容貌,嘖嘖道,“真可惜。”眼神也有些露骨起來。
萬德的通用E語明明很標準,卻有種怪異的腔調,就像是刻意而致的刺耳鼻音。
“可惜?”鹿沉抿嘴,唇邊彎起一個小小的弧度,“可惜這裏成為你的埋骨之地嗎?”
鹿沉的聲音輕柔卻泛著冷光。
她討厭這種眼神。就像是一種粘稠的惡心的液體,黏在身上。
鹿沉隱約記得,曾經有一個人就這樣看著她。
後來呢?
她想不起來。那些模糊的記憶,就像是夢境一樣飄忽。
鹿沉用的是華夏語,萬德沒聽懂。但葛舟懂了,並且她從鹿沉身上感覺到一種怪異的氣質,那不是一個嬌寵的大小姐所擁有的。
似乎低估她了。
這是葛舟的想法。接著,她下意識的衝向鹿沉,指尖的利刃泛著冷光,直直的指向鹿沉的脖頸。
萬德愣了一下,似乎沒明白為什麼鹿沉說完這句話,葛舟忽然就動手了。
但他下意識的舉起手上的大柴刀。
接著他的瞳孔猛縮,那張讓他垂涎的精致麵容,清晰的映在他的瞳中,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