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安點頭:「等她稍微好點,我去勸說。」
夏隊長苦笑了下:「說起來受害人真是我見過最無辜的,受這麼大傷,竟然隻是因為誤會一場。」
陳安猛的吸了口煙,忽然問:「如果井堇被判,會有幾年?」
夏隊長回答:「這要看法院,不過審訊順利的話,根據我的經驗最少也是十年以上。」
漂亮的鮮花和果籃被輕輕的放在桌子上,陳安轉身問道:「你好點了麼?」
梁希低頭的靠著枕頭:「嗯……」
左輕川始終在旁邊陪床,此刻也是很因為對情敵的警惕而顯得更沉悶。
陳安坐到床邊的座椅上麵,凝視了梁希片刻,而後說:「聽醫生說下個禮拜,你就能下床行動了。」
梁希又點頭。
陳安道:「現在井堇仍舊被審訊,希望到時候你能出麵和警察說一下當時的情況,這樣對於定罪有很大的幫助。」
聽到這話,梁希立即眼神驚恐的抬頭和他對視。
左輕川頓時走近道:「能出來一下嗎,我有話和你說。」
陳安大方的起身,朝梁希笑了笑,便跟著左輕川走了出去。
「你什麼意思?」
一到醫院頂樓的天台上,左輕川就這樣憤怒的問道。
陳安回答:「我隻是不想讓井堇白白的傷害她。」
左輕川問:「難道你不是在傷害她嗎,小希都成這樣了,你還要她去說當時的什麼情況,她受得了嗎?!」
陳安側頭,歎息道:「再難受也有過去的時候……」
他話尚未說完,就挨連左輕川狠狠地一拳。
而後左輕川怒罵道:「如果不是你利用小希,根本就不會這樣,你隻會責怪別人,為什麼不反省一下自己的自私自利!」
陳安摸著臉反問:「難道我這麼努力要給她一個公道,不是最好的補償嗎?」
「你以為井堇去坐牢,梁希就會好受?你以為梁希是個可以因為別人痛苦就能高興的人?井堇是死是活,對梁希來說都一樣,她現在需要的是平靜的生活,需要的大家的關心!我警告你不要再來問梁希那些事情,你沒資格!」左輕川看起來真的憤怒到了極點,聲音都在抖。
陳安冷笑:「所以你也不關心井堇會逃脫法外?」
「我希望她去死!」左輕川怒吼:「可是對我最重要的是梁希重新開心起來,別的事都可以往後放,隻有你喪心病狂的在專著於報復,你有沒有問問自己,你到底是為了梁希還是為了你的過去!」
這番話讓陳安漸漸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左輕川冷笑:「說什麼喜歡梁希……噁心,以後你離她遠一點就足夠了。」
噩夢,往往是我們心靈中的恐懼最徹底的釋放。
又是那個冷冰冰的傍晚,又是那輛駛向地獄的車。
又是滿地紮人的草葉,又是那兩個毫無人性的惡魔。
朦朧的黑暗中想是有無數隻手控製住了梁希,讓她無法動彈,無法呼吸,無依無靠,隻剩下最徹底的痛苦和能殺人的害怕。
隻有哭泣是唯一的表達,隻有哭泣是誰都控製不了的動作。
「小希,小希?」
溫暖的手輕輕的拍著梁希的臉。
梁希恍然睜開眼睛,看到檯燈的微光中左輕川的雙眸,才稍微清醒過來。
這麼晚了,他還是守在床邊,像不會疲憊似的忠誠,但其實左輕川在這段日子裡已經消瘦了很多。
「對不起……」梁希這樣輕聲說著時,又感覺到眼角有淚水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