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了。
齊耳短髮,不施脂粉。
那還算白皙的皮膚上麵終於也露出了些皺紋。
退去鎂光燈所帶來的繁華,如今的井堇,已經是個平凡的中年婦人。
她表情平靜,或者說是種呆滯,瞅著梁希的眼神裡,隻流露出了極其細微的提防。
梁希拿起電話,好不容易才說道:「你……還好嗎?」
這是很愚蠢的問題,不會有誰在這高牆之下能過得快樂。
但井堇卻淡淡地回答:「好。」
梁希內心很痛苦的瞅著她,疑惑究竟是不是這個同樣脆弱的女人改變了自己的人生,毀了自己的幸福。
現在真的沒有辦法找出肯定的答案。
井堇扯著嘴角笑了下:「你是第一個來看我的人。」
笑容很難看,但很真實。
梁希問:「那樣的誤會……你後悔嗎?其實誰也不必走到今天這一步的……」
井堇回答:「如果有個噩夢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你,那就算死你也會想要擺脫它,為了擺脫它,你就可以選擇死。」
梁希說:「所以……你沒辦法接受失去陳安,就想以摧毀他的生活來證明你的存在嗎?」
井堇沒有回答,她的眼底也有痛苦。
梁希輕聲道:「就算沒了愛情,人也可以得到幸福,並不是隻有愛才能給人幸福的,心靈的平靜同樣是值得珍惜的東西,你越放不開,靈魂就會越醜陋,其實你也不喜歡那種醜陋吧?」
井堇語氣淡漠的回答:「我什麼都不喜歡。」
梁希呆了片刻,忽然說道:「我不恨你。」
井堇愣住。
梁希重複:「我不恨你,我來就是要告訴你這句話,如果你現在的負罪中有因為我的那一部分,就可以選擇放下了,我早就不恨你了。」
這樣說著,她就流出了眼淚,好像那塊控製著心靈的沉重枷鎖忽然間被解開,迎麵而來的那自由的空氣,比想像中還要乾淨美好。
梁希哭,井堇卻沒哭,還是怔怔的盯著梁希。
隻是眼神越變越空茫,似乎下一秒,就要完全散開了似的。
全無焦距。
也許每個人都會有一套思考事情的方法,這很難因為時間的流逝而產生太大的改變。
張曉慧雖然在顏麵上認可了梁希的存在,可回到家,卻還是會考慮她的現狀、她的條件,思考她是否配得上兒子左輕川。
因為目前梁赫已開始對梁希轉變心意,這倒也不失為一段婚姻的契機。
「夫人,梁董事長確實每週都去看梁希,他們關係沒有太大的好轉,也沒有繼續惡化,不過我想父女之間的矛盾總是會有解決的時候。」
被派出去打聽情況的秘書這樣會報道。
張曉慧拿著電話漫不經心,笑了笑說:「很好。」
但秘書欲言又止:「不過……還有個事不知夫人知不知道……」
張曉慧問:「什麼事?」
秘書道:「最近少爺經常陪梁希去醫院檢查身體,我打聽了打聽,好像梁希現在得了不孕症。」
張曉慧嚇到,愣了下才反問:「什麼?!」
秘書為難的說:「醫院方麵也不願過多地透露,但是這方麵的問題沒有錯。」
張曉慧呆呆的回答:「行了,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說完她就結束了通話,在客廳走神了許久,才毅然決然的穿戴好衣服出了門去。
冬季的北京格外的寒冷,無論待在哪裡,都會凍得指尖發涼。